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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文学之《无国界》 (1人在浏览)

南巴

小学三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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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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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国界

一、完美地球

人类自从蛮荒进入文明,杀戮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在刀枪剑戟时代,搏杀引发的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场面比比皆是。在原子科技时代,核魔启动,积怨的阴魂数百年长聚不散。人类总是在自己制造暴力的阴影下,胆战心惊地生活着,人类总是不断地挣扎在这种暴力的战争阴影中。
阶级起源于奴隶社会。在人类漫长的进化史中,它一直紧跟着人类的步伐前进,它象基因密码一样,根植在人类心灵深处,伴随着文明发展而发展。当文明处于发展高峰期,它就无声无息地潜伏着,当文明出现衰落时,它又象魔鬼一样,四处推波助澜。归根结底,阶级实质是人性贪婪的表现,它体现了人类的种族观念,把本属同一种族的人强行地隔离,让他们长期地对立。因此,历史上,不管哪个阶级掌权,他们都会利用手中掌握的国家机器――军队,无情地镇压另一个阶级。
人类就这样陷入了永无停止的冤冤相报时代,从而阻挡了人类进入文明的步伐。国家在人类阶级社会中,起了帮凶的作用,它成了阶级统治的工具,处处维护当政阶级的利益。早在远古的欧洲,愚昧的教庭对哥白尼的审判就是一种最好的讽刺。它体现了阶级迷信对科技文明的扼杀。但是真理是永远不会被埋没的,它最终为后人指出一条光明的道路。
人类社会自有国家,民族时代起,狭隘的国家民族观念是现代文明的一大阻力。国家民族观人为地把人类划分在固定的区域里生活和发展。它同时把人类伟大的文明成果禁锢和局限在一个单一的生活空间内,禁止交流和共享。人类就是这样一次次地与极度文明擦肩而过,人类就这样沉沦在自己设置的牢囚里。
当人类发现国家和民族是阻挡人类进入文明的绊脚石后,一些有先见之明的人士成立了消灭国家组织。这些人士大都来自全球各国科技精英和财团的总裁。消灭国家组织经过几百年的艰苦抗战,终于在公元3080年把全球绝大部分国家政权取缔。世界各地人民可以自由地迁移,毫无约束地选择居住地。文明成果共享政策也加快社会的发展。从此,人类进入了无比空前的融洽时期。
消灭国家组织掌权后,变更为:地球管理委员会。地球管理委员会由七大家族成员构成,他们分别是:沙丘家族、麦格家族、道格家族、山本家族、根威家族、楚氏家族和格林家族。地委会是在国家消失后的全球性行政当局,总部就设在欧洲的苏黎世市。各大洲设分部,各洲下面再设地区分部和城市分部。它呈三级的垂直管理体制。把地球人类牢牢掌握在手中。
为了避免国家主义者的妄想,地区级管理委员会的命名,绝对不能沿用原有的国名。国家消失了,国家时代的许多机构也随之消失、军队作为国家机器也随之消失。但是地球管理会为了加强统治,各地的警察局却象春笋一样冒出,各地警察除了维持当地的治安以外,还要执行管理委员会的指令,狠狠地打击国家民族主义者。因此,警察实即是管理委员会的一支无比庞大的军队。它比任何一个时期,全球各国军队的总和还要多。
当人类进入了融洽时期,无国家、无民族的限制。民族互惠交往,资源、文明成果共享的政策。让人类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文明科技高速发展后,全球人口也高度膨胀,贫富差距朝两极扩展。毫无约束的人口政策,让全球人口总数呈几何级的增长。世界各地成群的流浪者终日聚集在富裕的地区,让当地的资源日益枯萎和短缺。在几次寒潮中,全球各地冻死的流浪者无法可计,如东京就冻死8000左右,纽约6000左右,伦敦7000左右……
人类首次尝到了无国度带来的苦果。失去监督和危机感的地球管理委员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集中了大量的社会财富。地委会的七大委员中,掌握了全球近一半的财富。他们在全球各地大量购置财产,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享受着无国度带来的快乐。
巨额的财富引发了新的投资热潮。月球开发在一千多年前,但因资金和技术等原因,一直开发不成功。来自美洲的麦格委员,从地委会手中买下了开发月球的权利,并注入了2000亿的资金,经过近二十年的开发,终于把月球造成了一个空中花园,并招收2亿工人替他工作。月球从此成了麦格委员的私人领地。月球的开发,引发了七大家族的投资信心,也加快了人类开发行星的热潮。沙丘家族开发金,水两大行星,道格家族开发了火星,根威家族开发了木星,楚氏家族开发了土星和冥王星,格林家族开发了天王星,山本家族开发了海王星。七大家族在开发九大行星的同时,也把人类引向了遥远的行星文明时代。九大行星的开发,招收了大量的工人,地球上许多无产者迫于生计,纷纷前往各地。这为人满为患的地球减轻了由人口带来的压力,同时也为七大家族增添了不少文明的奴仆。
人类自从诞生的那天起,根本就无法抹杀骨子里的劣根性,所谓的文明,只不过是换个法子来奴役别人。阶级在财富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它就象一个冥顽不散的阴魂无处不在。在七大家族掌握政权后,就与原来的宗旨背道而行,人为地把自己凌驾于广大人民的头上。因此,阶级永远也不会随文明的发展而灭亡,它无时不刻,无时不在地左右着人类本不平衡的心。
地球立体空间开发是在行星开发前进行的,人类拥挤在狭小的地面上生活,无约制的人口高速增长,把无国界时代的人类逼上了一条匪夷所思的道路。地委会采纳了地球科学院的建议:从天上、海洋、地下全面地开发地球,并在极短的时间里取得了伟大的成就,成功地把人类迁往太空。天人的诞生,取决于掌握全球大量财富的小部分人。他们利用手中的资金,在太空建起了空中的钢铁城堡,这些钢铁城堡犹如一座座流动的空中城市,特别是在夜晚,这些空中城市发出的光芒,又如一个个明亮的月亮。
第一座空中城市的诞生,是美洲巨富约翰花了二万亿在赤道上空建而成的,城市呈椭圆形,面积达到五十平方公里,太空城市的建成,曾令全球所有的富豪为之羡慕。后来,约翰为了讨好地委会主席沙丘先生,把建设好的空中城市无偿地送给了他。沙丘把这座城市命名为:天渊市。同时,沙丘利用手中掌握的权力,暗中操纵议会通过了一项法令,该法令以保护地表人的空间利益为由,严格规定以后所有建设的空中城市,一律不能超过天渊市。天渊市从此成为了天上的首都,也成了人人向往的天堂。
在平流层,除首都天渊外,还有八十多座移动的空中城市。地委会其余六位委员建造的空中城市分别是:楚氏家族在北纬70度的上空建造了新楚市,除了规模略次于天渊市以外,其他的方面不比天渊市差。新楚市有着它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新楚市里除了三百多个工人和四十多个楚氏成员外,并无其他人了,整座钢铁城市显得无比的空旷。格林委员在北纬90度建造了天门市。麦格委员在南纬15度建造了麦格市。根威委员的根威市,山本委员的山本新市及道格委员的海云市均在南半球的上空。地球管理委员会在七大委员移居天空城后,立即升格为天空城市管理委员会,简称:天委会。
天空城除了这些执掌政权的委员外,还有一些超级富豪。如原来沙特王室在北极建造的极光市,更是富丽堂皇。这些空中城市,除了居住本族人外,还有的就是从各地搜集而来的美女佳人,她们日日夜夜地陪着那些臃肿的富商,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地表人:是指居住在地球表面的中产阶层及广大劳苦大众。这些人因无力供昂贵的空中城市租用费及空中城市建设的维护费,而在地面上生活着的。自从空中城市诞生的那刻起,地球上的富商和掌握全球绝对权力的七大家族便移居在天空,他们人为地把自己和地面上数以亿计的人类强行隔离,把自己抬到一个极高的位置上。人类文明,从此走向了极端文明时代。地面上,生活着250亿的人们,他们每天生活在天人的注视下。因为他们生活在无国度限制的情况下,可以自由地徒迁,自由地选择生活,所以地表因而在最短的时间内,涌出了无数的城市。人们的徒迁,引发了世界性的民族大融合。许多以千万为计算单位的民族在几次大融合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千万以下的民族就更不用说了。民族大融合也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新生混血儿,而且这些混血儿每天不断地产生。地面上的人类每天都在以不同的面孔出现,这也引发了一些民族主义者的恐慌。
地下人是生活在地下10公里以下的地壳层的人,这些人大多数为无产者及犯罪分子。他们有的无钱在地面上租用10平方厘米的户籍费,有的因犯罪触犯了当地的法规,从而被地委会强行送入地下城市居住。在地下城居住的人类数量达到了60多亿。他们分别居住在地下各式的大大小小的城市中。这些人终生生活在地底中,除非在生命结束之前赚够本钱,买一份地表户籍,否则只能终生地在地底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地下城的首府是:哈得斯市。这是传说中用冥王的名字命名的城市。哈得斯市是地下城市中最大的城市。它是一座占地近3万平方公里的城市,城里的居民人数占整个地下人口总数的六十分之一。除哈得斯本市外,地下城超过五千万人的有。它们是:新巴黎、圣母市、河姆渡、西伊里伊。
五千万人以下的城市有三十多座,这些城市之间靠一条长长的通道作为两地互相来往的交通网。地下城市中最长的那条通道是:阳光市到南极地下城中的雪域市,全长一共有一万七千多公里。
先期的海洋人是一种天生残疾和被判死刊的人类。他们在地委会美丽的道德光环下,被改造成可以用鳃呼吸的人类。这些海洋人生活在海底城市,除了不能上陆地以外,他们可以随意在大海自由地生活。海洋人的弱点是:他们不能在陆地上长久地生活,因为他们被改造的时候,肺部功能大多已切除。海洋人主要的工作是替地委会寻找在大海深处的稀有矿藏。如果能找到一个大的矿藏,就能得到地委会对他们的嘉奖。奖品是:免费重新提供肺部的移植,做回一个地表人。还可以得到一个地表户籍的指标。因此,找到稀有的大矿藏是所有海洋人梦想。
在深蓝的海底世界,这里生存的人类也不少,他们的人口总数达到了100亿。这些海洋人分别居住在海洋的二万多座城市中。海洋城市的首府是:波塞冬市。
波塞冬是古希腊传说中的海神,是海洋世界的主宰者。波塞冬市是一座2万多平方公里的大海城,城的顶部是巨型的透明玻璃,城内的海水已被抽空。先期的海洋人在城里生活时要戴上呼吸罩,一旦外出就可以和鱼一样在海水中呼吸。后来,随着地表人的大流放,和早期的海洋人死去,一代一代地适应了海洋的生活,慢慢地演化成和地表人一样。不过海洋人到现在还是只能活在特定的空间里。
总之,海洋人的出现,代表了人类科技的进步。不过这也体现了人性的堕落,因为他们通过技术改造,把那些天生残缺的人改造成,为自己服务的工具。
天人的出现,是加快人类社会进入贫富两极分化的高速期。天人利用手中的权利和钱财,占有了更多的资源及奴役着下方三届的广大劳动人民。人类极端文明的结果是为少数的人带来了无尽的财富和权力。而广大的人民群众却最终沦落为文明阴影下的奴仆。这是阶级终极的爆发,它让人类知道,人类永远无法摆脱被操纵的命运。
人,其实是一种非常自私和贪婪的动物。当财富成为社会中极少人拥有时,这种天性尤其突出。当人类进入无国界后,从利用手中的权利暴富的七大家族及早期的富商后人的身上表现更为明显。一方面,他们在财富上永无止境的追求和变相的索取。另一方面,他们又加紧利用手中的权力,凌驾着三届的人民,让这些下三届的人变成文明时代的奴仆。
天委会是国家消失后,地球上人类社会的最高统治当局。他们在平流层的官邸里发号施令,指挥着下方各届的代理人(代理人:是指各区域管理委员会,管理着各区域民生政务部门的人)。
国家消失后,政党也消失了,文明时代带来的好处,却并不象天委会的宣传口号那样。就拿选举来说吧!天委会发出宣传的口号是:人人可以参加区域选举,争做地球新主人。实际上,这是文明当局鼓吹出来的一个个美丽的光环泡沫。它的目的,皆在引开众人的目光,为他们燃起一个虚假的信念,别的不说,光报名费就够吓人的了,还有宣传费,信息费啊什么的,没有一亿几千万是成不了气候的。
区域委员的竞选,表面上是区域里的全民投票。实际上,如果没有社会的背景和社会的富豪支持,是根本无法开展的。因此,在天委会领导下的选举,它不是一般平民能够参加的政治游戏。而且,每五年一届的下方区域委员大选举,来来去去都是与平流层的权贵有着关联的人当选。这些当选的区域委员,又通过种种的手段来为支持他们的富豪及权贵谋利益,这种金字塔形的社会关系,构成了人类社会的文明体系。
文明是人类社会进步的象征,但是极端的文明又代表着沉沦。无可否认,无国界是带来全球人类的大融合,但是因为监督无力,使人类走向了文明封建时代。它是一部分人利用文明为幌子,人为地把一小部分人与另一部分的人完全隔离,这样,这小部分的人就象封建时代的皇帝一样,享受着由大多数人创造出来的财富和成果。
澳洲事件:是三届广大劳动者对天委会发出一次极大的信任质疑,并且引发成全球性的动乱事件。此事本来是一件极为普通的民事案件,但是由于一些无处不在的黑势力插手,才将事件越搞越大。
事件经过如下:
一名叫珍妮的地表女子和地委会澳洲部一位要人的公子好上了,这位要人因门户之见,要强行地拆散这对苦命的鸳鸯。他通过不法的手段,强行作废了珍妮的地表户籍,把珍妮送进了地下城市。刚好,珍妮有个表哥在澳洲民间最大的传媒公司工作,她把珍妮的遭遇以质问的方式写成文章,发表于网上。因此,她的遭遇得到了广大的人民支持。但是那个传媒公司却捅了漏子,那位极其要面的澳洲地委会要人大发雷霆,他指示澳洲警察局查办那家公司。澳洲警察局的头儿是一位十分讲原则的人,他拒绝了此事。那位要人大发脾气了,他把违反命令的警察头儿换掉,直接任命听命于他的人去警察局做头儿了。新任的头儿果然勤奋,三两下就把那公司查封了,并把珍妮的表哥等人抓起来发往地下城居住一年为警示。
澳洲地委会此举却捅得漏子更大了,因为那家公司是天委会七大成员之一的麦格先生的一个亲戚投资的。麦格的这位亲戚马上就要申请到天空城的户籍了,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公司忽然被查封,令到他手脚无措。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求助于麦格委员。
因此,麦格委员专程来到了澳洲一趟。巧中之巧的是,澳洲地委会要人的后台老板却是道格委员。道格委员和麦格委员不和是全球共知的。还是月球事件中,麦格强行将道格早期建设的空港及机场炸毁了,麦格向道格赔偿的金额还不到投资的十分之一。所以月球事件后,道格委员一直都是一肚子火,后来在沙丘主席的调解下,他才强压下这口气。
当道格委员接到澳洲地委会要人的音讯后,心中十分愤怒,道格以为这是麦格欺人太甚了,有意和自己过不去,于是他指示澳洲地委会的要人,不要理睬麦格委员,官司就算是打到天委会也有他在撑着。
麦格委员在澳洲地委会碰了一鼻子的灰。特别是见到下属那种嚣张的气焰更让他火冒了三丈,他不能容忍下属对他如此的无礼。麦格先生回去后,直接指示亲信,在全球各大媒体公开澳洲地委会的丑事。
此事一公开,马上在全球各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首先在地下城珍妮流放的城市――木依市。当地的居民为珍妮组织了一个重返申诉委员会,当地居民组成的游行队伍到达木依市管理委员会的行政大楼,要求木依市管理委员会为珍妮上诉。不巧的是,木依市的负责人和澳洲地委会的要人也是亲戚关系。所以木依市管理委员会当然不会答应为珍妮申辩的。于是,游行的队伍和木依市当局发生了猛烈的冲突,结果引发了木依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暴动,因为这件事,木依市的游行群众被警察局现场枪杀多达2万多人。当中也包括了事件中的女主角珍妮在内。
木依市的暴行激起了人民极大的愤慨,抗议的浪潮就象风一样从地下城向地表城再向海洋城蔓延。与此同时,澳洲大陆为珍妮申诉的游行队伍也遭到了当局的镇压,手无寸铁的居民就这样成批成批地死在全副武装的警察手中。两处行政当局的暴行,激起了下方三届人民的不满,全球纷纷成立了珍妮委员会,要求严惩肇事的凶手。结果却引发了更大的冲突。在纽约,因游行遭杀害的群众多达20万人。东京16万、西伦敦15万……波塞冬市被杀害的群众最多,共有40多万。因珍妮事件死亡的人数总共达到了200多万。
后来,在天委会主席沙丘先生出面的调解,事情最终妥善处理了。允许那家传媒公司重新开办,有关人员也重返地表。澳洲地委会的那位要人也改任非洲委员。但是对于屈死的200多万无辜群众,却无人为他们主持公道。
从这次事件后,广大的人民群众终于认清所谓地球管理委员会的真面目。地委员会背叛了原来的宗旨,变成了一小部分人追求财富和压迫广大人民的工具。于是,人民开始怀念有国度时代的生活,虽然是有国度的制约,人类文明发展较为缓慢,但是它能保证多数的个体,在本国度内享受到应有的福利和待遇。而且,有国度时代,在联合国的协调下,各国政府也为人类社会的发展贡献了不少的力量。
澳洲事件不久,一名叫勒姆的美洲青年,在纽约四十三街的地下酒吧创立了“复兴美洲种族及国度组织”。勒姆在纽约的大小媒体上大力鼓吹恢复国度的种种好处,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吸引了不少迷惘的青年参加。
勒姆建立了国度组织时,并未引起美洲地委会的重视。因为每年都有不少这样的青年团体集结在一起,发下牢骚,释放一下心中的不满。勒姆一年后在媒体宣布:“恢复美洲国度组织升格为恢复地表国度组织”。简称为:国度组织。国度组织的建制和地委会相似,而且其组织成员人数达到了20多亿。也就是说,在25个地表人中,就有一个是国度组织的成员。
地表国度组织的成立,引起了美洲地委会的极大恐慌。先是美洲地委会宣布,国度组织是一个非法的组织,以予取缔。同时签发了洲际通缉令,缉拿国度组织头目勒姆。
地表国度组织的成立,勒姆最初的目的是想通过和平的方式和手段,逼使地委会承认和恢复国家时代。但是在那次游行的事件中,使他彻底地放弃了这种梦想,也是因为那次的流血事件让地表国度大伤元气,各地分部惨遭破坏,组织成员大批被杀,被流放到地下城和海洋城的种种原因,激发了勒姆武装掌权的决心。
在一个天气清凉的早晨,勒姆率领地表国度组织的高层及30多万的成员,来到美洲地委会所在地――纽约五十三街的1008号抗议,请愿。勒姆和国度组织高层正准备进入美洲地委会的办公楼时,美洲地委会的负责人格林先生见势不妙,他一方面好言好语地稳住勒姆等人,另一方面却派人投弹,这些无辜的人们如羚羊般遭到虎狼般的空中警察部队轰炸。
此役,地表国度组织死亡人数达20万,其中包括高层被捕被杀的10多人。勒姆当时趁着混乱,混出了美洲地委会的大楼,并隐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围攻美洲地委会失败后,随之而来的是全球性的大搜捕行动。
全球各地被捕,判往地下城居住的国度组织成员有2千多万,被判往海洋城的国度组织成员高达3亿多人,被迫脱离国度组织而保留地表户籍的人达11亿。从此之后,国度组织一落千丈,但是它仍像一只猛虎,受伤后躲藏在密林中等待机会再度出击。地委会采取流放的方式来分解这些顽固不化的地表国度组织成员。
因为先前的镇压已经起到了杀鸡敬猴的作用,对一些陷入不深的国度组织成员采取安抚、引诱的方式处理。同时为了避免庞大的国度组织骨干在服役期满,再对地表世界造成巨大的伤害。天委会指示地委会,把这些国度组织骨干分别遣送到地下城和海洋城,并由两地的警察局监管。这一做法的本意是消弱地表国度组织的力量,不料这样一来,加速了国度组织者对地下城和海洋的渗透。
当2千万的国度组织成员被判往地下城的那天,从地下城各处赶到哈得斯市的人们多达5千万。因为在天人无比尊贵的威严中,竟然敢有人公然和他们对抗,挑战权威,这真是太不敢相信了,这样的做法是人类进入四届后从未有过的事情。国度组织者的到来,为地下世界的广大居民点燃了一支向往长空的火炬。毕竟对这些终生生活地下的人类来说,蓝天碧野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也许有一些人在有生之年也无法筹集到一份地表户籍的钱。因此,国度组织的壮举,吸引了那些迷茫和彷徨中的地下世界青年,国度组织就是这样在地下世界中壮大发展起来的。
海洋国度组织的发展,当然与那3亿多被流放在那里的人有关。在海洋城中,忽然增加了3亿多手脚健全的人,对那些以鳃来呼吸的100亿海洋人来说,也是一种挑战。幸好这些从地表来的叛逆者和普通的海洋人一样,只有老老实实地呆在广阔的海底城市里生活。他们不像早期的海洋人那样,可以自由自在地畅游在大海上。
这3亿国度组织者被分散遣送到各大小海洋城市,规定每个城市不得超过10万人。虽然这些国度组织者被分散居住了,但是他们好象一个小小的造血细胞,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在一年时间里,海洋国度组织全面发展起来,并且地表和地下的两地国度组织者取得了联系。
海洋国度组织一举成名的战役:是在深洋市成功地解救了从地表遣送而来的国度组织高层。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地表国度组织高层通过非法的途径进入到海洋城,传达了国度组织最高领导人勒姆的指示。由于叛徒的出卖,组织高层在深洋城市被捕,并在深洋市最大的广场举行审判大会,想以此来打击国度组织的气焰。但是深洋市管理委员会低估了国度组织的能力了。审判的那天,深洋市管理委员会派出了大量的警察部队,还从首府波塞冬市调来了五千名警察增援。这看来是万无一失的,当审判进行不到一半时,透明的玻璃顶忽然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即刻,透明的玻璃顶上被炸出了一个三十多米的大洞,破碎的钢化玻璃随着大量的海水从70多米高的的高空倾泻而下。广场的人上马上混乱了起来,围观的人也相争着逃命,场面刹时就失去了控制。气急败坏的警察挥动着光盾,企图稳住场面,但一切都无济于事了。深洋市秩序维持委员会的专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度组织高层从那奔涌海水的决口里逃出去。
深洋市秩序维持委员会是深洋市管委会属下的一个机构,是专门负责审判工作的。为此,深洋市管委会,秩序维持委员会的专员及深洋市警察局长遭到了解除职务的处分。
此事对海洋城市管理委员会来说,这是一个莫大的耻辱。事后,海洋当局派出大量的深海搜查队,都无法捕捉到那些涉案的国度组织高层。天委会同时也下令了地委会当局,要他们加强海岸线的巡查工作,但是任他们两地三届怎么搜查,也无法找到他们的踪影,他们就这样如凭空般地消失了。
深洋市国度组织此举,不但替海洋国度组织出了一口恶气。同时,也向地表组织表明,海洋国度组织同样是那么能干的。并且,此次的救助行动,也给那些低迷的组织成员心里,注入了一枚强心剂,让他们阴霾的心里再次看到了希望和阳光。
经历过这件事后,这些国度组织者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人的神话也不是永不可破的。

二、如梦初醒

公元4141年4月,中南半岛的海边城市,法耶市内的科技大学里,一辆陆空两用车掠过了校园的上空,平稳地停在了校园东侧的停车场上。
上课的预备铃已经响过了,并且通过了校方的主控电脑,将上课的信息传达到了每个学生的腕表里。
这时,从车里走出一个十八岁左右,长得十分白皙的男生。只见他一付憔悴和焦急的模样,夹着教材急匆匆地向校园里走去。
这名男生叫楚原生,法耶市科技大学人文学院的学生,今年他已经读大二了。昨天夜里,因为和几个同学到南边的一个城市参加聚会,所以今天早上才迟到了。不一会儿,楚原生匆匆的身影就消失在校园里。
在停车场不远处,两个机器清洁工人正在打扫着垃圾。这时,天空上一片极大的阴影从远处飘来。机器人也像人类一样,好奇地抬头往上望。原来,投下的阴影是天空城造成的。因为天空城就象是一座流动的星座,每天必定在科技大学的上空飘过。
科技大学是法耶市的一所顶级大学,其占地面积约2600亩,拥有在校学生10万多人。科技大学位于法耶市的东北海边,校门朝西而开,校园内,一排排高耸的大王椰树,在海风的吹袭下,发出了裟裟的响声。教学楼,大部分建于东边,只见一栋栋洁白的楼房犹如一支支雨后的春笋,冒出在绿树成荫的校园内。南边,是一排排色彩斑斓的学生公寓,北边,是一座有着原始气息的小山头。
这年头,在寸土如金的时代,科技大学不为金钱所动,仍让北边的校园保持着一块古老而又原始的风貌。它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让后人对地球拥挤的现状有个彻底的了解和反思。更重要的是,法耶市科技大学不属于任何的一个私人集团所有,它的资金来源,是来自一个古老而神秘组织的资助。这个神秘组织资助科技大学的真正目的,是想以此来向人类传播一种远古的文明。也许是因为学校的教育路线向左倾斜了,所以科技大学曾经数度进入了法耶市地委会的视野,因为无真实的证据,也只好不了了之。
法耶市是一座新兴趣的城市,它的历史还未超过一百年。现在居住在这里的居民人数达到800多万人,它的面积达200多平方公里。法耶市是中南半岛地区的首府,辖区面积在500万平方公里之间,人口总数大约在10亿左右。
国家消失后,亚洲地委会把中南半岛列为一个地区级的分部。而法耶市最繁华的商业大街是――海川大道。又是中南地委会的所在地。它的办公楼是一座只有五层的白色房子,在它的左右两边,分别是法耶市警察局和法耶市秩序维持委员会。
自从国家政权消失后,国家大部分机构都被撤换掉了,仅保留警察局不变外,其他的机构全部做了调整。
秩序委员会的主要职责是,代替原来国家时代的法院和检察院,它忠诚于地委会的指令,专门是抓捕那些危害到天委、地委及破坏现有秩序的人士,然后将他们判往地下城和海洋城。所以,秩序委会是地委会的得力助手。除了这些,他们还执行秘密的工作,他们像密探那样,在本辖区内到处收集情报工作,再向地委会汇报。
楚原生的家就住在法耶市多宝街15号,他的家是一座三层半的旧房子,因为房子的外墙年久失修,墙漆已经不规则地出现了掉落的现象。尽管如此,这样的房子在法耶市也算是相当不错的了,因为不知道还有多少的人仅是拥有一张地表的户籍,而没有固定的房产及居住场所。他们就像一群流浪在街头的狗,只能终生地露宿在城市的街头。
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科技是飞速发展了,但是由于贫富两极分化严重,社会上越来越多的穷人浪荡在地表上,并且越来越多的财富却被少数的人掌握了。连许多专家学者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这个社会究竟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楚原生的父亲是一位五十多岁稀有金属公司的经理,他经常往返于各大行星矿业公司,一年难得一两天在家。也因为工作的关系,楚原生的父亲与各地的要人关系密切,并且与天委会几位委员常有联系。
楚原生的母亲是中南地区望族的后人。当年,楚原生的爷爷从大理到法耶市发展时,是两手空空的。后来,他在楚原生母亲家族的帮助下,才在法耶市站稳了脚。楚原生的爷爷和法耶市警察局长的女儿结婚,在次年生下了楚原生的父亲。那时,他爷爷已经当上了法耶市市秩序委员会的副专员了。那次事件发生在50年前,暴徒攻进了中南地委会的大楼,将楚原生来不及撤退的爷爷活活打死,并将尸体倒挂在广场中间的和平柱子上。后来,从各地赶来增援的警察把肇事分子抓了起来,除了处决一部分外,余下10多万全部流放到地下城和海洋城。
中南地委会为了打击异动分子和激励效忠地委会的人,他们破天荒地在法耶市多宝街划了一块100多平方的土地给楚原生的父亲。以此来安抚他死去的爷爷。在颁发土地证书时,法耶市全城轰动,人们纷纷搁下手中的活儿,相争地来到市广场观看这动人的一幕。地皮不大,但价值非比寻常,许多人也许工作十辈子也无法买到的。楚原生的奶奶用爷爷的恤血金在那里建起这栋楼房。十年前,奶奶不幸去世后,楚原生和妈妈就一直住在这房子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十二点的下课铃声在空旷的校园中响起,寂静的校园即时沸腾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着校园。一种古老的高音喇叭在播放着流行的歌曲。热恋的男女学生,热衷学校的点歌台,都喜欢在那里点上一两首歌曲给自己喜欢的人收听。
楚原生从教室里出来,心里憋着一口闷气,他的脸绷得紧紧的。原来他最喜欢的哲学老师阮雄被中南地委当局传唤过去了,学校从别的系临时抽调一个老师过来代课。阮老师长得十分高大,戴着一付水晶眼镜。他年约三十多岁,是一个单身主义者。早年毕业于牛津大学。代课老师在上课前交代:中南地委当局怀疑阮老师是国度组织异动分子,现在被拘留在法耶市警察局里,下个月的秩序委员会通过的话,阮老师就被判往地下城了。代课老师说时,脸上带着一丝忧郁和阴霍。国度组织是一个新名词,楚原生从未听说过。不过,楚原生对地下城的印象却很不好,那里是一个终日昏黄的世界,无终无止的压抑会令人发疯的。在课间休息时,班干史东来在收集全班同学的签名,他们要到中南地委会请愿,把阮老师保回来。楚原生当时接过史东来的签名表,想也不想地在表上填上他的大名。尽管他不知国度组织是什么,他也不想为国度组织做什么,他只是不想阮老师被赶往那个令人恐惧的昏黄世界中。
楚原生边走边想,向校园的车场走去。突然后面传来一阵叫喊声:“喂,楚原生,你聋了吗?叫你这么多次也不回头”。楚原生回头一望,班花阮小薇和史东来急急赶来。阮小薇是个地道的本地人,阮姓在当地是一个大望族。阮姓人不象其他人一样,在消除国界后,急于逃离生养的乡土。相反,他们无动于衷地盘居在这个祖辈生活的地方。也有两三个不甘寂寞的家伙出去,但几年后就丢魂落魄地回来,别人问他们外面的世界怎样,他们说:狗日的,外面的世界精彩是精彩,但到底不是咱们的地盘。阮小薇是个十七岁的姑娘,长得一付娇美的身材,脸如出水芙蓉般光艳照人。阮氏家族在科技大学上学的学生是全免费的。因为在筹建科技大学时,阮氏家族无偿让出了近500亩土地;作为回报,科技大学对今后阮氏家族的子女就读该校实行全额免费。
楚原生冷冷地望着这位和学校颇有渊缘的班花。要是在平时,他早就象别的男生一样,向阮小薇大献殷勤了。楚原生白了她一眼,说:“找我有什么事”。
在一旁的史东来见楚原生的态度并不友好,他怕阮小薇把事情搞砸了,急忙出来圆场。史东来的年纪和楚原生相仿,人比楚原生高半个头。他脸呈国字,鼻向上隆起,双眉浓密,犹如两柄长剑横戈在脸上。史东来说:“楚原生,我们准备下午罢课到地委会请愿,督促当局释放阮老师,想你带一组人,你认为怎样。”史东来是楚原生的同学,他同时是学校学生会主席。另外,史东来和楚原生还有一点历史上的渊缘,就是他们都是来自大理市。只不过楚家比史家早到三十年。
在一旁的阮小薇也不待史东来说完,她就急忙忙地插嘴说:“楚原生,你到底答应不,别的系已经行动起来了,下午二点半在大操场集合,咱们班总不能落在后头吧!”阮小薇说完,翘着粉红的脸蛋望着楚原生,她那小巧玲珑的胸脯也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着。
就在楚原生准备回答之际,一位男同学气匆匆地跑来,他走到史东来的面前,气都未喘过来就说:“史主席,你在这里太好,学生会的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了”。
史东来回头应了一声:“好的,我就到,你先回去告诉大家一声”。
那男生“哦”地应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史东来问楚原生:“你考虑的怎样,现在整个学校都行动起来了,如果你考虑好的话,在二点前发个影讯给我,我让那组人到西操场等你。”史东来说完,他未等楚原生表态,回头招呼阮小薇就急匆匆地离去。
当史东来和阮小薇的身影在楚原生的身边消失后,楚原生哺一声大呼一口闷气。他分明看到阮小薇离去后忧郁的眼神。楚原生把电子教材夹在胳膊里,迈开大步向两用车走去。
两点钟刚过,楚原生就来到了学校。出发前,他已经给史东来发去了影讯。当楚原生来到操场里,那里已经站满来自各系的学生,约摸5000人。他们打着十米长的横幅,高举着地站在那里。横幅上的标语无非都是抗议之类的东西。在队伍的前面,史东来正用他那副挑衅性的嗓子,挑起同学们的情绪,因此,人人的脸上都充满着一股不愤。
史东来看见楚原生到来,十分高兴地握着他的手说:“好,太好了,楚原生同学,很高兴你也来为阮老师出一份力。”
楚原生望着史东来那付天生领导人的脸孔,完全不受他的情绪所感染。楚原生淡淡地说:“没什么,我也是尽一个学生的本份而已”。
史东来指着前排两队人说:“你们这两队人跟着楚原生同学”。
那些人楚原生也认识的,是隔壁班的同学。平时搞活动时,两班人常在一起。楚原生的人缘极好,许多同学都喜欢和他在一起。尽管楚原生从不参加学校的其他组织,可他从不缺少玩伴;多时三四十人在一起激烈地争辩时局,讨论人生,少时也有十多人,他随便在学校Q都会撞上铁哥们的。史东来是看上楚原生这点,才让他带一队人的。
史东来低头在楚原生的耳边说了许多,楚原生不停地点头。不久,史东来回到队伍前面去,他手拿着红色的扬声器大声地喊着:“同学们,现在是我们为阮老师出力的时刻了,左边的队伍先出发,各队依次出发。”史东来的话才下,左边的队伍跟着就移动了。
抗议的学生队伍从校园出发,经过了半个法耶市,才来到中南地委会的办公大楼。当抗议的学生出现在中南地委会门口,那里的警察早就布防妥当了。地委会的周围,布满障碍物,一排排全副武装的警察如临大敌般,紧张地盯着学生的一举一动。半空中,几十架低空巡逻车在不停地穿梭着。
“打倒强权”、“打倒黑司法”、“还我公道”、“释放阮老师回校”、“反对诬陷”。一排排响亮的口号从人墙里传出,犹如一排排没顶的波涛高高地压过来。唬得维持秩序的警察举着光盾死死顶着前面的学生。
就在外面的学生群情激昂之际,中南地委会的会议室里,七个委员及市秩序专员正在紧急地嗟商着目前的困境。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片混乱中,场面数度失控。这时,一个肥胖的委员站起来,激动地敲着桌子说:“他们再不来,外面就支持不住了”。一位较瘦的委员站起来反驳道:“我不是说过,让你们先别动那个家伙,你们又偏不听,现在好了事情搞成这样了,怎样收拾残局?”“不要吵了”满脸黑胡子的委员大喝一声。“妈的,该死的国度组织”。又有人轻声说道。众委员有点幸灾乐祸地望着中南地委首席专员麦斯德先生。麦斯德来自哥本哈根,为了当上这个专员,他花了1000万元从亚洲专员的手中,谋得这个职位。他上任还未满一年,投资的资金还未回笼一半,就发生这等大事了。他的心里因而十分焦急;弄不好,不要说回报,怕投入的资金全打水漂呢?今天上午由麦斯德亲手签字逮捕科技大学的教师阮雄,不料会引发学生的集体抗议。十分钟前,他已经令人向亚洲总部请求支援了。最快的支援部队也要在三十分钟后才能到达。但是,市内其它学校的声援学生正向地委会赶来,五分钟后他们就能到达了,这才是麦斯德担心的真正原因。
麦斯德苦着面,他举着拳头用力地向下咂去,轰一声;吓得众委员惊愕地望着他。麦斯德狠狠地说:“告诉罗斯局长,凡越过警界线的学生,格杀不论”。所谓的警界线,就是警察在地上随便划上的一条白线。
麦斯德的命令很快被传达到外面,众警察拔出激光枪对准手无寸铁的学生们。突然,有人大叫了起来“咱们冲过去,他们不敢开枪的,大家不要怕”。学生象失控的潮水向地委大楼涌去。警察唯有举着光盾没头没脑地向越界线的学生砸去。人群即时混乱起来,紧接着有人不断地喊救命,又有人在叫着:“咂他们,警察杀人了、警察杀人了。”前面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他们人人脸色惨白,人事不醒地横躺在大街上。后面的学生见状,人人极为愤满,他们面无惧色,随手拿到什么就向警察掷去。后面跟上来的学生也越来越多,尽管警察们手持武器,但面对潮水般的学生,他们胆怯地挥舞着光盾向大楼里撤退。
一些学生越过警界线,更多的人跟上来,群情激昂的学生把地委会的大楼团团围住。低空巡逻车象吓破胆似的,慌忙中扔下几枚烟幕弹后,急忙向街外掠去。史东来站在队伍的前头,他躲过第一轮光盾的攻击,目睹同学们一个个地倒下去,让他心中火冒千丈。他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条钢柱,面无惧色地和警察对峙着。史东来的后面,楚原生等一批骨干成员正紧紧地跟随着。他们把平时气焰嚣张的警察逼回到地委会大楼的门洞里。
“同学们,我们冲进去,把陷害老师的家伙揪出来”。史东来大声喝道。
“冲啊、冲啊”,后面响起如雷的声音。
突然,“轰、轰、轰”几声巨响,学生即时倒下一大批。天空中有十多架大型的空中支援车。“啊!他们杀人啦!大家快逃命吧!”学生队伍刹时乱了阵脚,人人象无头苍蝇四处逃散。史东来和楚原生才回头,见空中支援车正用光弹轰炸着手无寸铁的学生。被光弹击倒的学生,东倒西歪,成群成片,黑压压的,烧焦的尸体发出一种极其刺鼻的溴味。史东来一看情况不妙,他一冲上前,抓住楚原生的手,顾不上说话,拉着楚原生冲入混乱的人群中,急急向外逃命而去……
法耶市有史以来最大型的学潮,最终在亚洲地委会支援部队赶到后,冰消瓦解。被学生袭击死亡的警察有三十五人,被杀学生1000多人,被判往地下城、海洋城的学生多达2000多人。中南地委会发出五十号通缉令中,史东来居第一位,楚原生排十四位……
楚原生急匆匆赶回家中,妈妈此刻不知上哪去了。厅中的全息影视正在播放紧急新闻播道。画面上的混乱场面正是他们刚才导演的,楚原生顾不上看了,他直冲上二楼的卧室,胡乱地捡些衣服塞在一个旧行旅袋里,就向楼下走去。刚到楼下,妈妈就从外面回来,她看见楚原生慌慌张张的模样,就问楚原生:“原生,你干嘛啊!慌慌张张的。”
楚原生见妈妈这么一问,他边走边回答:“妈妈,没什么事的,我和同学去三川市旅游,他们在港口等我,我得去了,今晚不用煮我的饭了。”
楚原生不想和妈妈多说了,因为他知道,警察局的人很快会搜到这里来的。楚原生不想妈妈为此事担心,所以暂时瞒着她。而且,史东来就在市外的港口等他,他得赶快去和史东来汇合,一起到外地避风头。楚原生正想迈开步子,突然他说:“妈,你还有钱吗?”
妈妈望着楚原生惊惶失措的样子,就白了他一眼。妈妈用一种怜爱的口吻说:“看你,做什么事都颠三倒四,颍还不快拿着。”说完,妈妈从怀里掏出一叠现钞。
楚原生接过现钞,连谢也不谢声,蹬蹬声向街外走去。后面传来了妈妈吩咐他早点回来的声音,楚原生连头也不回,应了一声知道了。大街上,行人稀少,戒严的警察穿着天蓝色的制服,在搜查和盘问过往的青年人。看见学生模样的人,就把他们赶往一旁,不停地盘问和搜查。楚原生见状,他把行旅一拎,快步躲进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他正盘算着怎样才能穿过这段大街。突然,一阵极溴的气味传入了他的鼻里。楚原生定眼一看,原来他挨上了躺在路边的无产者。那无产者满头凌乱,面部的油污把整块脸都遮掩了,只剩下两只眼睛在一眨一眨的,身上穿着一件碎的不能再碎的衣服。那些溴气正是由无产者的身上发出的。
楚原生的胃即时象被灌下了一剂苦药,他紧皱着眉头,正想离开了无产者时,从对面走来两个警察,吓得楚原生赶快缩了步。楚原生朝着无产者“嘘”了一声,无产者也朝着楚原生“嘘”了一声,然后露出雪白的牙齿在嘻嘻地笑个不停。楚原生被无产者的这一举动逗乐了,但他不敢出声。幸好那两个警察头也不转地从街心走去,楚原生紧绷着的心才稍微松驰。他望着身边的无产者,突然产生一个念头。以他这身打扮,不用走多远,就会让警察逮住的。楚原生朝着无产者笑了笑,那无产者也朝着楚原生笑了笑。楚原生突然把手举起,无产者也有样学样。楚原生明白了,这是一个近乎白痴的无产者。楚原生把身上的衣服、裤子、鞋子全都除下。无产者也兴高采烈地把一身溴衣裳除下。他十分开心,边除边傻傻地笑着。显然,他很久没有玩过这样的游戏了。楚原生看见无产者除光衣服,露出黑坳坳的肤色,顾不上溴气薰鼻,他一手抓过无产者的碎衣,往身上一套。那无产者也乐了,他抓过楚原生的衣服往身上穿。不需三两下,楚原生和无产者完全对调了。
楚原生看了看自己,“哺”一声,他忍不住地笑出来。他走近无产者,用双手朝无产者的脸上搓了搓,然后再朝自己的脸上抹了几下,他那白净的脸孔马上被涂上一层黑色的污渍。他又把无产者扔在一旁的破皮帽往头上一盖,这回彻底象一个无家可归的无产者了。
无产者是这个世界的特有产物。它是对人类高度文明一种无情的嘲讽,对极端的社会救助系统所树立的荒言进行一次很好的鞭挞。无产者实质是无国界时代地表上生活的人,他们除了拥有一张虚有的地表户籍,就再也没有任何一点财产了。他们象风一样,在毫无阻挡的地表上移动。身强体健的无产者尚可凭一身力气,找到不用饿肚子的工作。对于一些体弱的无产者。他们只能象乞丐一样,饿一日饱一天,终日流浪在地面上。无国界时所创立的法律。这些无产者没有过错,任何人都不能剥夺他们的地表户籍。地委会完善的社会救助款和他们擦肩而过。因为谁也不会轻易地把救助款交给一个毫不相识,而且今天来了,明天又不知行踪的人。这也是无国界后遗留的户籍管理难题。先前制定此项法律时,完全不考虑到人口流动带来的社会问题。比方说:富裕的地方,社会救助系统实施见人发放制,只要无产者将中指塞进指纹辨别机上,就可以领取一笔无产金。结果造成成千上万的无产者涌向全球富裕的地区,所有富裕地区救助款在三天内全部被掏光。后来地委会增加一项法令,当地社会救助机构只负责当地有财产而暂未工作者。所谓的有财产,是指在当地拥有十平方以上土地或房产的人。此令一出,许多长期赖救助的无产者刹时陷入了困境。有人选择依附财团,走进了封建社会才有的卖身为奴;也有人卖掉地表户籍后,到地下海洋城去居住;但还有人继续选择这种无拘无束的流浪生活。
楚原生打扮完毕后,连行旅袋也不要了,笑嘻嘻地向街心走去。在三十米远的检查点,有十来个警察,他们看见楚原生走来。其中一人快步地迎上来。当他发现走来的是一个无产者后,他满脸扫兴地说道:“呸,行霉运,才上班就遇上了溴鬼”。那警察转头快步走回去,他边走边说:“嘿,兄弟们,快把岗牌拿开,来了个溴鬼,要是沾了溴气会行霉运的”。那些警察听了,赶快把堵在街上的岗牌拿开,留出一条通道,然后捂着鼻子远远躲在一旁去了。
楚原生笑嘻嘻地通过了检查点,他故意哼着谁也听不懂的曲子。楚原生就这样在法耶市警察的眼皮底下走过,很快地来到港口。楚原生东张西望,不见史东来的影踪。此刻的法耶港,在夕阳的照耀下格外美丽。碧绿的海水轻吻着墨绿的基石,雪白的海鸟优美的身影让人无限的憧憬。“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句千古的诗句从楚原生的心里钻出。
法耶港的所有渡轮,在戒严后全部被地委会强令离港。当局这样做无非是阻止肇事的学生坐船逃走。没有渡轮的法耶港失去往日熙嚷的场面,两三个穿蓝制服的警察在码头上巡回着。在码头的另一旁,三三两两的无产者,拖着碎如裙裾的衣裳在那里走动。警察们也懒得去理他们。法耶市的无产者不计其数,当局从来没有统计过,这也无法统计。有的无产者长期赖在法耶市,有的才来就走了,有的逗留三两天才走。谁又愿花大力气去管理这些如风般自由的无产者。所以,在这次学潮中,无产者成为了法耶市最自由的人了。
楚原生正焦急地寻找着史东来。突然,从无产者的人群中走出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那无产者一手把楚原生拉到一旁,用手放在嘴上,向着楚原生小声地“嘘”了一声。楚原生一阵愕然,他定眼一看,不由心花怒放。那人正是史东来。
史东来把楚原生拉到码头前的横巷里,小声地问道:“你来时,有没有其他同学的消息。”
楚原生应道:“没有,我是从家里出来的。”
“我们这次大亏了,他妈的,他们竟敢对我们下这样的毒手,我定不能饶了他们。”史东来恨恨地说。
楚原生望着史东来,心中别有一番滋味。这位彼得人缘的同学,不是他的一番话,也许自己不会卷入这个旋涡中。当然,这件事也得自己愿意,不然牛不吃水,谁又能压牛吃水呢?楚原生最终的目的是帮助阮老师,谁料到会演变成一场史无关例的大动乱。想到这里,一股极为内疚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叹口气,小声地问道:东来,阮老师有消息吗?
史东来望着楚原生,他舔了舔嘴唇,恨恨地说:“半小时前,他们把阮老师发往地下城了,同去的同学有1200人,他们连审判的程序也不举行了,这样武断,我会让他们加倍偿还的。”
楚原生小声地问:“东来,下步我们怎样走。”
史东来胸有成竹地说:“再过半小时,就有一班运送无产者的渡轮,只要我们混上渡轮去,就可以脱身了。”
史东来所说的渡轮,是法耶市为减轻当地无产者带来的管理麻烦,从市政经费中划出一部分,雇用渡轮公司把长期赖在码头、车站等有影响地方形象的无产者运走,然后把他们象垃圾一样向别的城市倾倒。法耶市的做法是法律不允许的。因此法耶市当局从不明目张胆地进行。这种偷偷摸摸地互推捅无产者的行为,在全球各个城市已经成习惯了,他们只是欠缺一纸法令而已。
果然,半小时后就有一艘小渡轮缓缓地靠岸了。从渡轮里走出几个人,那些人扛着两大箩雪白的馒头。来人把两箩馒头放在码头前,张开大噪子喊道:“来、来、亲爱的无产兄弟们,吃馒头,全球免费旅游。”叫喊者的声音立即吸引了在码头边游荡的无产者,他们纷纷朝小渡轮走去。有人拿了馒头直接走进黑咕隆咚的船舱里。这些人的叫喊声,也引起了史东来和楚原生的注意,他们对视地笑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说:“走,咱们潇洒地当一回无产爷。”
小渡轮沿着印度洋西去、转入红海湾,过了苏伊士运河后,横渡爱琴海,穿过达达尼尔海夹,进入一个古老的城市――君士坦丁堡市。君士坦丁堡市是一个地跨两洲的古城,位于博斯普鲁斯海峡南端,也是世界上唯一地跨两洲的城市。君士坦丁堡现有常住人口六千多万。历史上曾是东罗马帝国的首都,城内现存古迹很多,多数是几千年前的宗教建筑。小渡轮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君士坦丁堡市。这是法耶市当局和君士坦丁堡市警察局私自达成的协议,连君士坦丁堡市地委会也不知此事。因此,小渡轮一般在夜间御货。
君士坦丁堡港是一个有几千年传统的港口,尽管历史在不断变迁,港口却保持着原有的风貌。码头上,一条巨大的灯柱立在中间,一盏大灯在懒洋洋地散发着桔黄的光。码头内外,沉寂无声,两个身着警服的人,手持一把原始的电筒,朝外海闪了三下。不久,小渡轮嘟嘟、嘟的响声刺破了宁静的夜幕。小渡轮刚靠岸,那两个警察就迎上去。接着又有人从船仓里抬出两大箩馒头,大声喝道:“出来吧!无产兄弟们,人生的福地到了,出来享用馒头吧!”小渡轮里依次走出了衣冠不整的无产者。他们从箩筐里拿起面包,向码头外走去,很快地融入了夜色,成为城市的新成员。
楚原生和史东来最后走出小渡轮。这么多日来,他们一直忍受着溴气混在无产者当中,这是逼不得已的事。当他们踏上这个陌生的城市后,才大松一口气。这一路来的担心受惊,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君士坦丁堡市离法耶市较远,风声也相对松驰。当小渡轮驶离岸时,史东来和楚原生穿过了码头,来到大街旁的一个影声亭里。史东来一闪进去,他伸手朝按钮上按了一组数码,不到三秒钟,屏幕里出现一个漂亮的女子。史东来说:“我们到码头了,请派人来接我们。”那女子答道:“好的,你们呆在那里,我很快就到。”那女子说完,屏幕即时出现一片雪花。
史东来倚在影声亭里,发呆地望着黄昏的街灯。楚原生也蹲在地上,默言无声。此刻,就算在法耶市,警察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的。因为他们现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无产者。
二十分钟后,一辆四座的低空飞行车停在街边。史东来见状,快步走上去。低空飞行车里坐着的正是刚才通话的女子。史东来说:“你是伊丽吧!”那女子微笑着道:“是的,我受组织的委托,前来接应你们的,来吧!上车再说。”
车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史东来拉着楚原生钻进车里。那车缓缓地上升,接着向城市的纵深地带飞去。楚原生坐在后排,他发觉叫伊丽的女子肤色很白,是一个地道的欧洲人种。单从背面判断,就可以知道她是一个美人儿。特别是伊丽身上不时传来一阵阵浓浓的香水味,让刚脱离危险的楚原生,心头一阵迷离。
史东生拍拍楚原生的肩头朝那女子说:“伊丽小姐,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同学楚原生,是学潮骨干之一,组织外人士”。史东来又指着伊丽对楚原生说:“这是伊丽小姐,专门负责接待我们的”。伊丽听了史东来的介绍后,她礼貌地回头冲着楚原生笑了笑。
伊丽头也不回地说:“东来,你们那边的损失真的有那么大吗”?
史东来应道:“是的,组织在法耶市的机构处于瘫痪状态,被流放的骨干100多人,其中领导层有10多人。看来我们采取这种行动是行不通的”。
伊丽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们从陆地接收的成员返回的信息还不敢相信,照你这么说,组织在法耶市的受创还挺大呢”?
楚原生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完全把他忘掉似的,于是他忍不住地问道:“东来,你们是什么组织的,你为什么要把我卷入这趟浑水中”。
伊丽听了楚原生这么一问,她一时嘴快,马上接着回答:“国度组织,难道你不知道吗”?
国度组织流行于大学校园,并在全球各间大学都设有隐蔽支部。刚入学时,有人发展楚原生加入。因为当时楚原生对任何组织都没有兴趣,连名字问也不问就拒绝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暗中成了国度组织中的一枚棋子了。
史东来听了楚原生的语气中带有责备的意思,他眨眨眼,冲着楚原生说:“原生,有些话未能向你及时讲清楚,是因为我们组织纪律的原因,希望你能原谅,不过经过这次学潮的考验,组织同意吸收你为成员,希望你能考虑”。
楚原生听了,面露一丝苦笑。虽然楚原生对国度组织的宗旨尚未了解,不过从其的行动来看,还是得到他的赞同的。就在楚原生心绪翻腾之际,低空飞行车在一幢大楼顶部停下。伊丽带着史东来和楚原生走出车后,沿着楼梯向下走,来到六楼的一间客房。那是一间二十多平方的房间,墙上涂着乳白色的墙漆,一盏灯泡从墙角里伸出,灯泡发出亮如白昼的光,把整个房间都照亮了。房间里并排着两张小床,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
伊丽把史东来和楚原生领到房间里,对他们说:“你们暂时在这里休息,明天早上我安排你们会见詹姆先生”。伊丽说完转身就向外走去。
史东来把门关上,他迫不及待地走向洗手间。不一会儿就听到哗哗的水流声。楚原生听到水响声,也产生了洗澡的欲望。自从离开法耶市后,他一直未洗过澡,尽管这一路来已经习惯了这种薰溴,但从踏入这房间那刻起,他才意识到这身打扮和房间的布置格格不入。好在史东来洗澡也很快,才过二十分钟,他就穿着一件崭新的睡衣走了出来。史东来一身爽意地对楚原生说:“原生,快去洗澡吧!里面有衣服替换,赶快把这身溴衣换掉”。
楚原生“嗯”地应了一声,他从史东来让开的位置冲进洗手间。进入洗手间里,他迫不及待地除下溴衣,拧开水阀,源源不断的水把身上的污渍一点点地冲掉。“哺”楚原生大大地吐了一口气,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涌上心头。连日来的无产生活形成的黑皮肤终于被“脱掉”了,露出了白晰晰的肤色,人也一下子精神了许多。楚原生洗完澡出来时,史东来已经睡熟了,他的呼吸起落均匀,脸略向一旁侧去。楚原生打着欠哈,爬上床,躺下就睡。
八点钟刚过,伊丽准时敲响了房门。史东来和楚原生几乎同时跳醒。楚原生起身把门拉开,伊丽拿着两套新衣服递进来,她说:“你们快把衣服换上,随我去见詹姆先生”。楚原生接过衣服,把门一关,和史东来在房间里换起衣服来。
换过衣服后,伊丽带着他们穿过长廊,转下楼梯,来到五楼的一个大房前。伊丽在门上轻敲了三下,然后推门进去。房间十分宽展,室内布置简单,一张大办公桌、一套沙发、一套茶具。办公桌前坐着一个满脸胡子、十分高大,年约四十岁的男人。那人见史东来和楚原生进来后,马上起身迎了上来。伊丽转身对史东来和楚原生说:“这是组织东欧部主任詹姆先生”。她又介绍道:“这是史东来和楚原生”。
詹姆脸露笑容,伸出蒲扇大手,分别和史东来和楚原生握手。
主客各自客套后,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史东来向詹姆汇报法耶市学潮的具体情况。听着,听着詹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詹姆听完了史东来的汇报时,伊丽扛着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过来了。她将咖啡分别摆在主客的面前,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去。詹姆扛起咖啡喝了一口,才缓缓地说:“史东来先生,你们在法耶市的壮举为组织立下了汗马功劳,哈斯先生指示要你好好将经验整理出来,向全球推广。同时哈斯要求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他将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詹姆的话在史东来的心中引发了强烈的共鸣,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引起组织高层领导人的关注。当詹姆把话讲完时,史东来当即站起来,拍着胸口说:“请组织放心,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詹姆示意激动的史东来坐下,他对楚原生说:“楚先生,真没想到你作为组织外人士,能够这样支持我们的工作,在这里我代表组织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同时哈斯先生要求我转述他的意见,如果楚先生愿意的话,哈斯先生邀请楚先生加入组织直属部,不知楚先生意下如何。”说完,詹姆满脸诚意地望着楚原生。
楚原生的脸一下子全红了,他吱吱唔唔地说:“这,这……。”一旁的史东来见状,他生怕楚原生推辞,就气急地说:“原生,你还在犹豫什么,现在的地委会与其原先的宗旨背道而驰了。它只代表着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我们组织就是旨在推翻它,建立全新的地球文明,人人平等的社会。”
楚原生被史东来这么一说,他找不到什么理由推辞了,况且他还在地委会的追缉行列中。楚原生唯有应道:“那好吧!”
詹姆和史东来听了,脸露笑容,他们几乎同时站起来,对楚原生说:“欢迎你,楚原生先生,今后你就是组织的一分子了。”
谈话完毕后,詹姆让伊丽带史东来和楚原生到市内游览。在五楼的小餐厅用过早餐后,他们一行走上了楼顶。楼顶的停车坪上停着十多辆低空飞行车。太阳从云层里钻出,金灿灿的阳光从中天里撒落来,令人浑身充满着温暖。远处的空中,低空飞行车不停地来回穿梭着。
史东来他们钻进了昨晚乘坐的车,那是一辆银白色的,小巧玲珑的四座低空飞行车。伊丽仍坐在驾驶座上,楚原生和史东来坐在后排。上车前,伊丽分别递给楚原生和史东来一个电子辨识卡,那是他们的身份证。他俩要在君士坦丁堡行走,无电子辨识卡是寸步难行的。不过这电子辨识卡并不是真正的卡,它是东欧国度组织通过网络,强行进入君士坦丁堡市的网络库,并将史东来和楚原生改名换姓的资料输入去,这和真卡并无分别了。史东来的身份是南洋南棉市的市民,名为:史冬来,是个年轻的电子材料商。楚原生的身份登记地是大坂市,名为元生,来君士坦丁堡市游学。
低空飞行车在城市三十多米的上空,缓缓地飞行。当车掠过市中心广场时,楚原生发现下面围着一大堆的人。史东来说道:“伊丽小姐,降下去看看吧”!伊丽笑着说:“好的,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千万不要乱来”。
低空飞行车在广场的停车场里停下,他们一起走出车子,来到人群拥挤的地方。原来,中心广场有一个发送站。这发送站是通往地下城、海洋城的。它是君士坦丁堡地委会发配和流放犯错和失去地表户籍人的地方。今天恰好是发放日。一些在君士坦丁堡市失去户籍的人,被从拘留所里提出来,押往广场发配站的列车。站台上,被发配者的亲属在啼啼哭哭和被发配者依依惜别。
突然,人群中一名戴着眼镜,约三十多岁的男人引起了史东来和楚原生的注意。那男人被警察押出来时,铁栏栅外伸出一双小手不停地摇着。“爸爸、爸爸”一个小女孩幼稚凄惨的声音从那里传过来。那男人见状,脸色大变,他一下子停下了,向铁栏栅走去,俯身下去,握着那双小手,身子不停地抖擞着。他的眼泪一下子象崩堤的河流一样倾泄。那小女孩摸着男人的脸庞说:“爸爸,你不要离开我和妈妈好吗?”小女孩的后面,一个身材娇美,年约三十来岁的女人站在那里。她的脸上充满着悲伤的表情。那男人安抚了小女孩后,站起来对少妇说:“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一定要等我”。“桑哥尼,你还在嗦什么,够钟发车了,还不快走”。一旁的警察不容桑哥尼多说了,一手拉着他往里面拖。“爸爸、爸爸”“等我,等我”小女孩幼稚的尖叫声和男人哀求声,在广场中传开,令在场的人们为之动容。一个好端端的家庭从此就被拆散了,被隔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人群中,有人同情地说:“唉,君士坦丁堡市地委会的做法也太过分了,男人只不过在学校里对学生说了一些对现状不满的话,当局不知怎么知道了,派人将他拘捕,罪名是同情法耶市国度组织者。市秩序委员会不敢判决,市地委会强行将人家的户籍注销、发配海洋城”。又有人接嘴说:“别提了,现在的世界不知怎样了,小心你的话,不然让人家抓住了把柄,也把你发往地下城,那就惨了”。那人听了,脸色大变,他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喑然止声。
流放发配工作正有序无误地进行着。楚原生被小女孩一家生死别离的惨象所感染,他的眼里蕴含着泪水。他一下子想到妈妈,想到妈妈在他离去后得知真相伤心的情景,他决定给妈妈打个电话。他朝三十米远的影声亭走去,将卡插入,手按那组熟悉的数码。不到二秒钟,屏幕里出现了妈妈的身影。她的脸明显地消瘦了。当妈妈见到楚原生时,她高兴地叫起来:“啊!原生,是你,真是你,你没有什么事吧!你现在在哪里?你为什么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楚原生说道:“妈妈,我没什么,没事的,过一段时间什么事也没有了”。
妈妈忧郁地说:“原生,他们来找你几次了,这段时间你先不要回来,也不要往家里打电话,有什么事可以通知隔壁的三婶,让她转告我。如果缺钱的话告诉妈妈,在外头要注意身体,千万别逞能,知道吗?”
楚原生唯有“嗯、嗯”地答应。从小到大,妈妈总是这样无微不至地关心他,让他倍为感动。当他挂机后,眼泪一下子忍不住地溢出来。楚原生看见伊丽和史东来朝他走来,他赶快抹去泪水迎上去……
从市中心广场回来后,楚原生的心里象海洋般翻腾。让他不明的是,既然文明世界消除了阶级工具国家后,人类应走向自由、自主的融合过程才对的。为什么又出现类似国家限制的约束;而且,天上、地表、地下、海洋四地之间的交往,比国家时代的规条还要严励。如地下和海洋人要通往天人的世界,岂止是难上难,可以说是痴心妄想的。一个文明的社会、人为地制定了比封建社会还要深严的等级制度;人类社会究竟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文明是发展了,还是倒退了。楚原生一直苦思着这个问题。
史东来在君士坦丁堡市呆了三天,就奉组织的命令,前往非洲一个地区分部任负责人了。那是国度组织非洲部下属的分支,有成员3.5万人,辖区民众六千多万。该地区的负责人调往法耶市重建受创的中南国度组织。史东来在法耶市组织领导人被流放后,作为后起之秀,进驻非洲。
楚原生在君士坦丁堡市呆了三个月,其间他先后出席各校组织的活动,东欧国度组织的各级会议。这使楚原生彻底对国度组织有所了解。国度组织虽然不是他心目中最佳的组织,最起码国度组织的最终目的,是推翻现有的不平等社会制度,恢复国家社会种族制度,把人类重新以地域、疆界、种族分开居住。对于后面那点,楚原生最不欣赏。因为组织这一行为,等于放弃电灯不用,而启用古老的油灯的愚蠢举动。楚原生心中的社会制度,应该是全新、彻底的、无等级、无局限、自由的社会。它是国度组织的行为和现实世界的宗旨结合体。
那天楚原生接到妈妈的电话后,决定启程返乡。在电话里,妈妈告诉楚原生;她贱价卖掉楼房所得款200万元,托人送给中南地委专员100万,专员同意撤消对他的指控,并在中南地委会当天的会议中取得了一致通过,法耶市警察局也取消对他的追缉了。
在一个灰色的早晨,浓雾从海峡刮过来,把君士坦丁堡市弥漫在一片朦胧中。这样的天气,低空飞行车是不允许使用的。楚原生用过餐,就去和詹姆道别,然后钻进伊丽停泊在街口的地面车里。伊丽把楚原生送到市郊机场里,他在那里坐洲际班机回法耶市。
临近中午,大雾才散去,耽误了4个小时的飞机得到飞行指令后,一啸冲天,转眼便钻入云层里。从君士坦丁堡市到法耶市没有直接的航班,飞机抵达南次大陆东部的国际大都市加尔各答后,楚原生在那里乘坐极度列车取道法耶市。
白云如一朵朵白色的棉絮,懒洋洋地躺在天空中。阳光猛烈地照射着,云层散发着刺眼的白光。天底下,一座座城镇如一颗颗棋子一样,纵横交错地分布在大地上。楚原生坐在飞机里,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莫明的酸辛。
班机在下午三点多,在加尔各答机场降落。楚原生从机场出来,拦停一辆出租车,向车站奔去。当他赶到车站时才知,开往法耶市的区间列车在二点钟已经开走,最早的一班也要在明天八点。楚原生在车站旁花了200元找一间私人旅馆住下。那是一间四层楼的小旅馆,外墙斑驳,脱落的灰批东一片、西一片。旅馆的里面也好不到哪里,灰尘沾满墙壁,蛛蜘网东一张,西一张挂在墙角里。楚原生住在二楼,房间挺干净;一张古老的木板占据了房间的一半,床上铺着一张绿色的床单;床前面是一台破旧的全息影视机,从那破旧的外形和剥落的漆可知,那是上世纪末期的产品。
楚原生进入房间后,倒下就睡。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累得他筋骨酸软。在将近七点钟,女房东的敲门声才把他嘈醒。楚原生打着欠哈把门拉开,女房东端着热气腾腾的晚饭进来。女房东是一位年约四旬的女人,她长得非常高大,身上穿戴十分简朴。她把晚餐送进来,就出去了。晚餐是一种地方特色的食品,一种烤得金黄金黄的薄饼,另有一杯红茶。薄饼刚出炉的,正散着香蕉的香味。楚原生已是饥饿淋漓,他拿起薄饼正准备吃,突然那虚掩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一个人飞快地闪进来。那人朝楚原生“嘘”了一声,就快步钻进来了床底。
不到五分钟,楼下便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接着传来女房东粗壮的声音。那混乱的脚步声从楼下沿着楼梯上到二楼,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杂乱的敲门声顺着房间的次序传来;很快,楚原生的房门被咚咚的杂乱声敲响了。楚原生打开一看,敲门的是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警察。他的人较矮小,也较瘦。他见楚原生开门了,就伸头往里面瞅了瞅,问道:“刚才有人进这房间吗?”站在警察后面的女房东抢先说:“警察先生,我这旅馆一向奉公守法,从不窝藏人犯的,你就不要为难这位先生了。”那瘦警察调头大喝道:“你在嗦什么。”那女房东见状,满脸不悦地站在那里。
自从法耶市学潮后,楚原生对警察并不好感,他冲着警察说:“没有,什么也没有,我正在吃晚餐,先生要不你也来一块。”楚原生指着薄饼。
那瘦警察瞪着楚原生一眼,一手推向楚原生的胸口,说道:“去,去你的,老子才没你那么闲,捉到那个国度首领,老子就可以升上天空城了。”那警察说完,便向三楼走去。不久后,便听到警察离去的声音。
楚原生待警察离去的声音完全消失后,才敲敲床底说:“喂,朋友,出来吧!他们都走了。”
过了一会儿,才见那人浑身灰尘地从床下爬出来。那是一个五十岁的欧洲人,一双蓝眼睛,满头黄发,一个鹰嘴形的大鼻子,一米八的身材,体重约二百多斤。那人伸出手拉着楚原生的手说:“多谢你,朋友,我叫哈斯,你呢?”
楚原生听到那人自我介绍后,心中一愣。因为先前他听到追捕的警察说,他们正在缉拿 国度组织的首领,这个人又叫哈斯,莫非他是……。楚原生疑惑地说:“你是国度组织的领导人哈斯先生。”
那人听后,发出一阵得意的豪笑。他说:“正是我,想不到在这里,也有人识得我哈斯。”哈斯又反问道:“朋友,你叫什么名。”
楚原生的心中有股激流在涌动,他做楚也想不到,会在加尔各答遇上组织最高领导人,而且在阴差阳错中还救了他一命。这是缘份还是天意?楚原生的心既激动又紧张,他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法耶市的楚、楚原生,刚从君士坦丁堡市东欧部回来。”
哈斯听了后,大为欢喜,他一下拥抱着楚原生。他大声笑道:“想不到我加尔各答一行,竟然遇上法耶市的学潮人物,组织的后起之秀,虽然受点惊吓,但这也值得。”
楚原生被哈斯这么一赞,面上有点难以为情,他的脸上红潮涌现,如少女般含羞。楚原生怯怯说:“没什么,也没什么的。”
哈斯接着仔细问及法耶市学潮的始末和楚原生在君士坦丁堡市的生活细节,楚原生一五一十地回答。末了,哈斯还交待楚原生返回法耶市后,加紧配合组织的重建工作。九点钟后,哈斯吃了一块薄饼后,就匆匆离去了。


三、初露锋芒

三个月后的一天中午,楚原生放学回来,妈妈早就煮好饭了。楚原生望着妈妈日益憔悴的模样,令他心里非常内疚。是啊!妈妈的额头又多几道皱纹了,她那曾引以自豪的黑头发,在岁月的吹袭中不知不觉地变白了。自从学潮的牵连,妈妈为了帮楚原生洗脱罪名,卖掉了原来的楼房,所得款一半用于赌赂中南地委专员,一半在法耶市平民区买一间平房。那是一间三十多平方的房子,低矮的屋檐、昏暗的室内,与原先的居所,简直有如天渊之别。
妈妈见楚原生回来了,忙着招呼他。妈妈说:“原生,快来,你饿了吧!我刚熬的猪骨汤,来,趁热喝了它。”说完,妈妈端着一大碗的骨头汤满脸慈爱地递到楚原生的面前。
楚原生放下手中的课本,“哦”地应了一声,拉过板凳坐下,低着头咕咕声喝起汤来。
妈妈笑微微地望着楚原生,面上充满着幸福的笑容来。妈妈说:“原生啊!爸爸今日回电了,他帮你在木星一家公司里联系了一份工作,你毕业后就可以签约了,他让我先问你,如果你同意,他才好让人家预留岗位。哦,是了,爸爸今早启程往天王星了。听说那里有一批矿石出售,爸爸和木星上的合作伙伴一起赶去的。爸爸还说那件事,他不责怪你,人生在世谁能无错,只要你好好读完书,他就放心了。”
楚原生听了,他说:“妈妈,关于工作上的事,我认为先别理它,况且我也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毕业,我也不想通过父亲的关系来找饭吃,妈,我的事你就别操心吧!”
妈妈望着好强的楚原生,知道硬拗他也不听的。他从小就是这个牛脾气的。妈妈唯有叹了口气,捡起筷子慢悠悠地吃起饭来。
下午刚下第二节课时,一名外班的同学跑来塞一条纸条给楚原生。楚原生打开纸条一看,原来是组织的开会通知。楚原生看完后,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下水道里,然后打开水阀,哗哗的水流即时把纸团冲走了。
会址设在学校旁的一间五层的小旅馆里。是用外校一个学生的名义租下来的。当楚原生进入旅馆时,他发现在昏暗的楼梯间里,每一个弯道里都站着一个装模作样的看书人。小旅馆依校而设,每天都有不少年轻的情侣前来住宿。如果在平时,楚原生来到这里也就见怪不怪了。但今天他是奉组织的通知前来的,所以他特别留意这些年轻人。楚原生相信,这些楼道里的年轻人,极有可能是组织安排的线眼。想到这里,他蹬蹬声地跑起来。
楚原生推开会议室的门,他发现里面坐了八个人。坐在长圆台主席位置的是一个黑人。他的头顶棕发乱卷,下巴很阔,脸部肤色很黑,嘴巴张开时,露出象雪一样白的牙齿。他就是中南地区国度组织的新领导人扎莫,今年才二十五岁,刚从非洲一分部调过来的。
大圆桌是用一种淡红的漆上油的,这种漆经抛光处理后,和灯光的配置并不协调。强光从天花板上撒落,产生一种刺眼的返射光线,令人难以适应。坐在扎莫左边的是四位学生,从他们的校服可知,他们来自四间不同的学校。坐在扎莫右边的是四位科技大学的学生。其中一位女性就是楚原生的同学――阮小薇。
阮小薇依然保持着那付漂亮的脸孔,娇美的身材仍是那么迷人。特别是她的胸脯如两座小山般突出,似乎要涨破薄若蝉羽的校服,让人对校服下面的山丘展开了无限的联想和痴迷。
阮小薇见楚原生进来后,她马上站起来,指着扎莫对面的空座位说:“楚原生,来,你快过来坐,大家都到齐了,只差你一人了。”
楚原生冲着大家笑了笑,口中说道:“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说完,他在空座位上坐下来。
扎莫见人到齐后,他用眼巡视一圈,然后才缓缓地说:“很高兴,今天能在这里和大家见面。这是中南地区组织遭破坏以来,召开第一次地区领导人会议。在这里,我代表上级组织对在座各位还能坚持信仰表示感谢。”扎莫说到这里略为停顿一下,会场上即时响起稀拉的掌声。扎莫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停止拍掌。他说:“好啦!今天我们不要拍掌了,以免隔墙有耳,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今天召集大家来这里碰头,主要是让大家相互认识,然后再布置下一阶段的任务。现在从我开始,依次从左到右,大家自我介绍。我叫扎莫,大家都认识的,中南地区组织的负责人。”扎莫的话刚落,他的旁边有人站起来说:“我叫嗄孟,来自西贡大学。”“我叫武志相,来自奠边人文学院。”……众人依次自我介绍。
当众人自我介绍完毕后,扎莫接着说:“根据上级组织领导人哈斯的指示,我们亚洲区域各地区分支组织在下个月同时举行武装暴动,夺取政权,建立国家。如果计划成功,亚洲将同时出现十六个暂新的国家。这是对天人世界的挑战,对组织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下面我把中南地区的详细计划发出大家,大家认真看完后,再提出意见。”扎莫说完,把手中的一叠资料分发给大家。
听到扎莫的介绍后,大家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每个人都非常认真地阅读手中晶液板上的资料。会议室里,即时陷入了一阵寂静中。扎莫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古老的香烟,啪一声地打着火器,淡蓝的火苗立刻把香烟点燃了。一缕缕灰白的烟气直冲天花板,不用多时,整个会议室被惨白的烟气笼罩着。
过了许久,有人问道:“扎莫先生,万一行动失败,我们将怎么办。”
“哺”,扎莫把口中的烟气缓缓地吹出来,形成一道不慢不紧的烟柱在半空中弥漫着。扎莫说:“这点你们不用担心,万一行动失败,组织会安排你们到外面避风头的。如果有人不信,可以问楚原生先生。”扎莫说着,用手指着楚原生。
楚原生的脸一下子全红了,特别是他看到大家十几道齐刷刷的眼光望着他时,他如含羞的少女般低垂着头。
又有人问道:“夺取政权后,我们又该怎样。”
扎莫冲着那人说道:“夺取政权后,我们将战果扩大,直至消灭天人统治,解放地下世界,海洋世界的亿万兄弟,真正做到人人平等,人人都有回到自己的种族和国度居住的权利。这就是我们最终的目的。”
坐在阮小薇身旁的法耶市科技大学的同学突然说道:“我们将如何夺取政权。”
扎莫解释道:“由我担任中南地区的总指挥,楚原生担任副总指挥,我们兵分八路,我和楚原生率领第一路,负责攻打中南地委会和法耶市警察局。其余的七路,你们手中的资料中有自己的详细任务,在这里我也不再多说了。只要我们控制了法耶市,中南地区其它城市就俯首称降了。”
有人又插了一句:“那我们怎样才能把所有成员从各地召集到法耶市,再说这样大规模的人口流动,必然会引起中南地委会的注意的。”
扎莫敲了敲燃尽的烟灰,他自信地答道:这还不容易吗?如第一路的成员,我们以科技大学学生会的名义,发出中南地区诗歌朗诵比赛的邀请柬。第一路的组织成员在科技大学集合,领取武器后向中南地委会进攻。总之,你所负责的各区警察局,我们都为你们安排好召集成员的行动方案,你们回去后做足动员工作就行了。
就在这时,扎莫的腕表发出一阵细小尖锐的警报声。扎莫的脸色大变,他马上命令大家把晶液板放在桌面上,他用右手快速朝总板上按了一下删除键,桌面上晶液板原先的资料立即被删除的干干净净了。扎莫大声叫道:“楚原生,该你的了,下面由你来朗颂一首。”
楚原生站起来,拿着面前的晶液板,里面有一首不知何人写的短诗。这是会议的临变对策,预防中南地委会无孔不至的暗探。楚原生大声地朗诵道:“河是一条没始没终的河,飘流是个永恒的归宿;从来就没有人知道彼岸和驿站的位置,从来也没有人知道飘流的真实意义,这么多年来,我们就这样,飘流在广袤的星河里;无数次的生命在死死生生,生生死死中演驿和蜕变,无数次的文明在飘流中毁灭和诞生;也许与生俱来的飘流,就是生命的意义……”
正在这时候,门“纭币簧被人踢开,闯进了十个身穿蓝色制服的警察。为首的是一个肥头肥脑的家伙,他庞大的身躯至少有三百多斤。他刚上到顶楼时,气未喘过来就辟头问道:“你,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在这里非法集会。来人啊!给我仔细地搜。”肥警察说完,用手一挥,后面那些跟班如虎狼扑向大家。
搜查不到两分钟就结束了。警察在现场什么也找不到。为首的肥警察心有不甘地盯着站起来的楚原生恶狠狠说:“你们吃饱没事干了,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说。”
楚原生笑着说:“警察先生,我们诗社开会,难道也要到警察局里备案吗?上个月,沙丘主席举行的平流层诗会到警察局里备案吗?”
警察被楚原生白抢了一顿,他气急败坏地说:“你、你、好……走,我们走,你小心点,千万不要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中。”说完,他一挥手,带着随从悻悻地退出会议室。
当所有的警察走出了会议室,大家会意地对视着笑了起来。啪、啪、啪,不知谁带头鼓起掌来。会议室里立即出现一阵激烈的掌声来。
公元4141年8月中旬,中南地区首府法耶市的大街小巷,挂满着五颜六色的标语。这个200平方公里的城市刹时如节日般热闹起来。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的面上都充满着一种神密的笑容。特别是法耶市的各大学院校的学生,主动到大街上打扫卫生、整理市容、协助交通调度,整个法耶市象注入了一枚兴奋剂似的。法耶市政当局对学生的转变大为欣赏,这是自学潮事件后,当局对学生态度的转化。前晚,中南地委会首席专员在法耶市《今天传媒》上公开表扬学生,他说:“各大院校的学生能主动搞好法耶市容市貌,这是学生们一次思想的飞跃,人类文明的体现,希望广大学生在今后能继续支持地委会的工作,地委会也大力支持学生举行的各项有益活动”。
原来,法耶市各大院校的学生主动出击,协助搞好市容市貌,迎接8月20日举行的法耶市有史以来最大型文化艺术节。文化艺术节的主办机构是法耶市民间关系协调委员会。民间关系协调委员会是中南地委会属下的一个组织。民协发起这次文化艺术节打着沟通当局和民间关系的牌子,缓和学生和当局对峙的局面。实质上,民协的负责人是法耶市国度组织的一位资深阁老级人物,是组织打入地委会的卧底。此人还不到四十岁。当扎莫将哈斯的意图告诉他,他当即意识到大批学生从外地涌入法耶市,会引起当局的注意,弄不好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最后,民协负责人提议:以文化艺术节的名义向中南半岛地区的各大院校发出邀请,这样就可以避免节外生枝。同时,扎莫从上级拨来的经费中抽出500万,用于贿赂中南地委会首席专员麦斯德,使他对文化节的支持。钱是由民协负责人亲手交给麦斯德的老婆,由麦斯德的老婆出面做工作。果然,民协的报告送上第三天,就得到了中南地委会的批复。
文化艺术节分为八个活动场馆。它们分别是科技大学的诗歌馆;文学院的散文馆;工学院的小说馆;体育学院的电影馆、商学院的书法馆;美术学院的美术馆;理工学院的天文馆;戏剧学院的戏曲馆。八大场馆在文化艺术节期间,停课一周,协办文化节。在法耶市的车站、码头、机场都有志愿者打着标语,接待来自各地参加文化节的人员。
与此同时,中南地区国度组织也在进行紧张而繁忙的工作。扎莫在8月15日前往海地港,见到了在那里召开会议的哈斯先生。并且由组织的军火专家赶制八千支激光枪,也秘密运往八大场馆的地下仓库。只要约定的时间来临,法耶市就是国度组织揭开武装斗争的新篇章。
8月18日下午,在科技大学文化艺术节组委会的会议室里,四周都下着窗帘。会议室设在教学楼的六楼,是一间偏东的尽头教室。会议室里坐着10个人,会议室外每隔20米就有一个学生在站岗。会议室里10个人坐成一圈,中间的正是国度组织中南地区的负责人扎莫。他刚从海地港回来,此刻他的脸上充满着笑容,整个人处于一种异常兴奋的状态。他知道,一个伟大的时代即将来临。扎莫的精神非常好,他不时用手敲敲香烟的烟灰,这种老成的手法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坐在扎莫左边的是楚原生,今天他穿着一件米黄的单衣,那是他妈妈前年去美洲旅行时带回的。楚原生的邻座是来自西贡大学的嘎孟,他留着一匹山羊般的胡子,脸部两颧突出,下巴收缩成针状。嘎孟负责文学院的散文馆,东区警察局是他带队攻击的目标。坐在嘎孟旁边的是武志相,他的脸部较肥,一笑起来时眼眯成一线。武志相来自奠边人文学院,他所负责的目标是南区警察局。坐在扎莫右边的是阮小薇,今天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秋裙,美神总是这样无微不至地关照着她,无论她穿什么衣服总是那样艳丽动人。阮小薇负责攻击西区警察局的。
大家被一种激动又兴奋的情绪所感染了,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期待和渴望那天的到来。不过,扎莫在核实各区报到人数时发现,到18日中午止,各区实到人数和预先计划的相差甚远。如科技大学计划1000人,实到400多人,文学院计划700人,实到200人……,各场馆实际到达人数合计2200人,比原计划5000人少2800人。现离展开攻击还有两天,如果在两天内组织的人员不到位,那就意味着国度组织以少博多,用2000多人去攻击地委会3800人的正规警察部队。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弄不好,将会导致整个计划失败。因此,在开会前,扎莫通过加急声递,通知中南地区各大中城市国度组织分部,加紧督促参战人员上路。
8月20日,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太阳早早就从东方升起,把温暖的阳光无私地撒向大地。八点钟刚过,法耶市的大街小巷都被火热的阳光笼罩着。因为今天是艺术节的第一天,法耶市的八大场馆人头涌涌,街上巡逻的警察也明显增多了。科技大学内,前来参加艺术的同学被集中到大操场上,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束紫色的大鲜花。今天到会的学生共有502人。大家排成十条长队,静静地聆听组委会的贺词。当组委会的贺词宣读完毕后,从高音扬声器里传来了扎莫的声音:“各位同学,欢迎你们前来参加法耶市文化艺术节诗歌馆的活动,下面我们进行第一项活动,参观游览法耶市容市貌,请各领队注意,把各自的队伍带好”。
扎莫的声音刚落,左边的队伍开始移动了。他们一个跟着一个,依次走进了停泊在一旁的大客车里。大客车共有10辆,是向法耶市公交公司租来的。大客车是白底绿身的,每车可载员50人。当这些游览队伍全部上车后,随着导游车的一声响起:“嘟、嘟”。十辆车依次开出了科技大学的校园,浩浩荡荡向市内驶去。
沿路随处可见全副武装的警察。当车驶过了韩滨道,转向中南地委会所在地的海川大道 时,导游车被街口设置路障的警察拦停了。扎莫从导游车里走出来。那警察大声叫道:“你马上把车开走,从现在起海川大道全线戒严,任何车辆和行人都不能进入”。那警察三十来岁,中等身材,面部较瘦。他的身后,十米远有二十多名荷枪实弹的警察,正用黑乌乌的枪口向着这边。
就在扎莫和瘦警察在争辩时,从后面车里出来的同学也跟上来了。他们人人执着一束紫色的鲜花,远远望去犹如一条紫色的长龙在缓缓移动着。瘦警察见那么多学生走上前来,他气急败坏地指着扎莫大声责道:“你,你马上叫这些学生退回去,否则我第一个就处决你”。说完,他马上拔出激光短枪向着扎莫。
扎莫笑着对瘦警察说:“好的,警察先生,请不要怒气,我马上照办就是了”。说完,扎莫扭转身。这时楚原生带人走上来,扎莫急忙向楚原生打了个眼色,只见楚原生从鲜花丛中抽出一把乌黑的短枪,以电照风引之势向瘦警察开了一枪。那警察开不及叫,就倒在地上。手枪的一声,摔到一边去了。扎莫顺势转身大声叫道:“同学们,来吧!大家跟我冲”。扎莫的声音就是命令,大家一齐喊了起来:“冲啊!”这声音震撼四方。
与此同时,十米远的哨站,待命的警察们见头儿给人打倒了,他们正想开枪还击。几十道光束迎面射来,当即有人倒下去。不需五分钟,解决了第一道哨岗。对方死亡二十多人。
扎莫冲锋在队伍的前面,他和楚原生并排而跑,他们跑的脚下生风。海川大道中段的哨站空无一人了。先前的枪声和喊声早把,这些平时作威作福的警察吓跑了。不多时,巍峨的地委会办公大楼出现在前方。依次是法耶市警察局和中南秩序维持委员会。
中南地委会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法耶市警察局的大门口,上百枝长短枪黑压压地对着大街,只要这些学生进入射程内,警察就会毫无怜悯地开枪射击。一个肥头呆脑的警察躲在大柱的后面大声喊着:“同学们,请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不要和政府为敌,不要受别人的蒙骗了,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楚原生听了肥警察的喊话,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他用手一挥,大声叫道:“打。”由他率领的二百多人,一百多条长枪即时对着大柱。“嗖、嗖、嗖”大柱刹时冒起几十道青烟,那肥警察吓得龟缩在大柱后面动也不敢动。
扎莫负责攻击中南地委大楼。当他率领二百多人的攻击队挨近地委大楼时,几乎不费一点功夫就占领了整栋大楼。除了个别顽固分子遭击毙外,大楼里被俘的人员有六十多人。唯一遗憾的是,中南地委会的七大委员在大部队进入大楼前,从楼顶乘坐低空飞行车逃跑了。
进攻秩序维持委员会的是,一个武姓的青年带队。当他带几十人进入秩序委员会的大楼,也没有遭到一点抵抗。因为秩序委员会和中南地委会的工作人员多是文职人员,他们的手上没有武器,也不懂得操纵武器。因此,进攻是呈一边倒的。
倒是楚原生率领的队伍遭到了顽强的抵抗。从警察局里不时射出的光弹,把大街射得坑坑洼洼,青烟四起。法耶市警察局里,除了执勤,休息和请假的警察外,还有200多人在里面上班。当楚原生的大队伍把警察局的大门堵住后,警察局长才匆忙组织人手抵抗。他们200多人被困在这一万多平方的楼房里,目睹着中南地区最高行政机构被暴动的学生占领。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他们冲不出去,学生也攻不进来,双方就样疆持着……
法耶市警察局长是一位阮姓的当地人。他和阮小薇是同一个远祖。当楚原生带领的学生暴动队到达警察局门口。他赶紧拔打地委专员的影声机,麦斯德专员却没有接听。接着他又目睹中南地委会被攻陷。他一下子陷进了一种绝望中。这是耻辱,是天人统治以来从未有过的耻辱。他又向法耶市下属警察分局发出支援令时,才知道整个法
 
好长啊,不知道是什么
 
佩服南巴
 
QUOTE(苏苏蝶。 @ 2009年02月20日 Friday, 06:12 PM)
佩服南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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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长篇科幻小说的一部分,因篇幅限制,无法上齐全文。
 
或者你可以分贴发
 
不一定全部这样发的
 
QUOTE(南巴 @ 2009年02月25日 Wednesday, 07:27 PM)
这是长篇科幻小说的一部分,因篇幅限制,无法上齐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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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按苏版主的建议,分开来发。但每次以1500字左右为宜,太短吊胃口,太长读者眼睛累。不知这建议好不好?
 
同意 眼睛不用太受苦
 
QUOTE(苏苏蝶。 @ 2009年03月02日 Monday, 05:34 PM)
同意 眼睛不用太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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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1500字贴得太辛苦了,一篇17多万字的长篇小说贴补100多次!
 
QUOTE(风之子2008 @ 2009年03月03日 Tuesday, 07:58 AM)
每次1500字贴得太辛苦了,一篇17多万字的长篇小说贴补100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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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网络的编辑传授技巧,就建议作者上传作品以少于二千字比较好。当然,这建议也有利于提高网站、作品的点击率。
 
可是你一次性地贴完就徒劳无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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