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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的时候,传说又坐到了网吧的电脑前,信箱里有三封新邮件,一封是珊珊写来的,珊珊在信事问传说最近在忙什么,她说非常想念传说,希望经常能在网上见到传说与他交流。第二封信是楚仪的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哥哥,我想你,你把我忘了。?第三封信是阿梅来的,阿梅在邮件中对传说说她为传说在网上的失踪感到很伤心,她说她一直对传说的才华充满信心,希望传说能够尽快重新回到网络中继续为梦想而奋斗,阿梅在信的最后说她为传说写了一首诗,发在了今日作家网上,希望传说不要让她失望。传说打开了那个网站找到了阿梅的那首名为《给未来一位著名作家》的诗,阿梅的诗让传说羞愧难当。他一度为了那人美国的女人而误入岐途,将心中的梦想抛到了九霄云外,而那个纯情的女孩子却依然坚信着传说对她许下的诺言,并一直用坚定的目光默默注视着传说,希望有朝一日看到传说到达那个梦想中的天国。
  开始给阿梅回邮件,他心中酸酸的,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刚打了阿梅两个字,眼泪就有些湿润了,他擦了擦泪水在键盘上开始敲击:阿梅,哥哥看了你的贴子后羞愧难当,哭了。谢谢你还记得我当初为你许下的诺言,我会重新回来的,为了你始终如一的守候,也为了我心中不灭的那个梦想,我一定会重新回来创造我心目中的文学天国!
  回完了阿梅的邮件传说觉得心情异常沉重,另两封邮件也没有了心思去回,于是便打开QQ上了线,rose正好在线上,面对许久不见的rose传说心里非常愧疚,rose再一次问传说的工作情况,传说无言以对,只好对rose说他正处在一个十字路口,不知该何去何从,在传说与rose的交往中,rose一向是和颜悦色地总是以一个大姐姐的身份关心体贴着传说,这次相逢rose第一次用非常严厉的态度责问传说为什么放弃了辛辛苦苦建起来的美人鱼网站。Rose告诉传说,美人鱼网站最近根本打不开了,成了一片空白,面对rose的责问传说无言以对,他不愿意将他的生存困境与被迫放弃美人鱼网站的内情告诉rose,他在内心暗自决定为了rose,也为了阿梅和楚仪,他必须也一定要重新回来!
  可是决心与现实是两回事,至少目前他根本无力去找回那个已经失踪的美丽的人鱼,生存成了他最大的敌人,他必须垮过眼前那座高高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高山,才能重新看到那片一望无际的蔚蓝色的大海。
  传说对rose说:姐姐请你相信我,我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重新回来,找回失去的一切。
  Rose说:那你现在去干什么?
  传说说:我现在要先学会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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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凄厉的北风吹过后,冬天就降临了人间,传说已经离开电视台半个多月了,他离开了那个让他为之厌恶的新闻圈子,想重新寻找一个自食其力的工作,半个月的奔波寻找仍是一无所获,家中却已经弹尽粮绝,断了炊烟。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起来了,人们都换上了厚厚的冬装,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传说也感到了寒气的袭击,可是他没有能力购置防寒衣物,只好翻箱倒柜找出了几年前购买的一套冬装穿在了身上,一双在床上找到的棉皮鞋,鞋底已经开裂,鞋的一面裂开了一个很长的口子,传说拿着破旧的棉皮鞋去了市场,找他一个修鞋的朋友补鞋。
  传说那位靠修鞋补鞋的朋友叫程老三,是位残疾人。常年累月在传说那个城市一个服装市场的大门口摆摊补鞋,传说在当记者的时候曾经帮过他的大忙。几年前的一个时期市里搞大清理整顿市场秩序。程老三的补鞋摊被城管人员以违章占道为名没收了,传说帮他要了回来,由此两个人成了朋友。
  程老三正在低头忙着手中的活,见传说来了忙给传说搬了一个小板凳。人们身上服装的换季使他这种行业开始忙碌起来,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不断被陆续而来的顾客打断,传说抽着劣制的香烟,静静地看着瘸了一条腿的程老三忙活着。程老三神情安详,他与传说年纪相差无已,却早已失去了对生活未来的幻想,残疾的身躯使他从小就饱受人们的白眼与欺负,也使他过早地学会了自强自立,他中学毕业后家里由于贫穷无力也愿再让他继续上学,程老三一度陷入了苦闷之中,他的家在郊区农村,由于身体的残疾家里的责任田他也无力耕种,他无法忍受父母的唠叼与兄嫂的白眼与风凉话,拖着一条残疾的腿到了城里,苦苦哀求一位补鞋的老师傅收他做了徒弟,义务帮师傅干活,半年后他有了自己的补鞋摊,一干就是十几年,破旧的自行车换成了崭新的残疾人机动车,并且靠他自己的能力在乡下盖了五间新平房。还有了自己的存款,他对他这份补鞋的工作在心里相当满意,唯遗憾的就是还没有找到媳妇,不过他并不气馁,自信等存款达一定数目时,总有一天媳妇会有的。
  传说看着正忙碌的程老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羡慕的感情,传说又想起了北京那个卖发糕的老大娘。老大娘每天只做五十块发糕,卖完了主陪老伴去公园散步,去充分享受人生的快乐,与那些忙忙碌碌追逐功名富贵的人经起来,老大娘实在是一个智者,深刻地理解了人为什么活着。功名利禄在老大娘的眼里只不过是一种幻像,一种转瞬即失的过往烟云,晋代陶渊明可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在滚滚红尘之外得到一片净土,老大娘又何尝不是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一片净土呢?
  无欲无求的人生是平淡的人生,也是最真实的人生,传说想:如果我像程老三一样摆个修鞋摊,白天靠自己的能力挣钱,晚上静静地用笔写自己想写的文字,默默地为心中的梦想而努力,不也是一种宁静而幸福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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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老三听了传说的想法笑了起来,以为传说在开玩笑,他对传说说:我的这份活根本就不适合你干,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圈子,你应该回到你那个圈子中间去,你在那里才有你的用武之地。我是个残疾人,除了干这个没有别的办法,而你不同,家里供你上了大专,你学了那么多知识,我建议你还去当你的记者,那才是你应该干的工作。
  传说听了程老三的话苦笑起来,他无法也不想对程老三说清楚他心中真正的想法。他只有继续恳求程老三收他做徒弟,请程老三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帮他一把。
  程老三见传说非常认真不象是在开玩笑,只好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不过像你这种人真的不适合干我这个活计,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上学的时候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几个故事,说的是殷朝的姜太公不得志的时候还在街上卖面为生,一个叫庄周的人在街道里靠卖草鞋吃饭,我想你和他们差不多,终有一天你会走的,我这里权当是你的避难之地吧。
  传说笑了笑说:你太高看我了,我不是姜子牙,也不是庄周,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无业游民,想来你这里学门吃饭的手艺,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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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传说已掌握了基本的补鞋技巧,程老三给传说买了一台钉鞋机让传说在他身边摆了一个摊子。传说开始了独立的挣钱生涯。第一天单独出摊传说挣了七块八毛钱,收摊的时候。传说一遍又一遍地查着手中零乱的小额钞票,心中充满了喜悦。他知道,这些钱是他靠劳动挣来的血汗钱,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每一分钱都来得光明正大,没有一点肮脏与污痕。他知道,一种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
  传说开始给自己将来的生活制定了计划:白天在街上订鞋修鞋,晚上用笔写自己想写的文字,在顾住生活的前提下慢慢存钱,等钱存到一定数量时,他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一台二手的旧电脑,然后开始上网重新寻找回那个失踪的美丽的人鱼,重新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创造他梦想中的文学天国。
  传说在心里为了这个计划感到非常满意,他开始以实际行动来实施他的计划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传说又拿起了他的笔,在那个笔与纸的世界里,他再次成了上帝,随心所欲地创造着一个崭新的世界。
  传说的母亲死后,他的大哥如愿以偿地分得了家里的大部分房产与家俱,传说从住了多年的房子里搬进了父亲住过的二间旧房子。房子里没有一样家用电器,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盏孤灯,当然,还有一个残缺不全经过修补的炉火,陪伴着传说在深夜里,在传说笔下的那个虚拟的世界里驰骋纵横。
  8
  天越来越冷,天上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传说无法出摊,便自己关在家里静静的写作,孤灯是写作最好的朋友,它可以让一个人淡忘一切红尘间的喧哗与骚动。传说开始夜以继日地赶写一部新的长篇小说,他一次次地在写作中进入忘我的精神境界,与他笔下的那个虚拟世界溶为了一体,在创作的过程中,他终于找到了生而为人的快乐与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据。作品一天天接近尾声,传说在疲倦的时候放下笔,翻阅着一页页写满文字的稿纸,就像一个九月怀胎的母亲抚摸着即将问世的婴儿,心中充满了快乐与喜悦。传说以为他自己终于找到了一种让他为之向往的生活之路,可是,又断粮了。
  雪已经停了,太阳还在睡懒觉不肯起床,凛烈的北风扫荡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程老三没有出摊,传说打扫了一下积雪,在市场门口摆下了修鞋摊子。已是上午十点钟的光景,街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影,传说坐在小板凳上,拿着一本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的作品在寒风中翻阅着。出摊的时候他总是带一本书,在等候客人的时间里阅读。冰冷的北风吹得传说浑身冰冷,书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传说放下书站起身来跺了跺了已经冻得麻木的双腿,正要去口袋里摸烟抽的时候,腰间的呼机响了起来。
  这个呼机已经跟随了传说许多年,虽然是个机型老掉牙的数字机,传说在拥有手机的时候也没有舍得丢弃,他把那个呼机当作了一个熟悉的一个不能割舍的朋友。传说看了看号码,区号是南方的一个城市。电话号码是非常陌生的,传说从来没有见过。是谁呢?传说在心里想着,他在网上有几个南方的朋友,可是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呼机号,仅靠邮件联系。传说非常想弄清楚对方是谁,可是他口袋里只剩下了几角钱,根本不够打长途电话,传说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重新在小板凳上坐了下去,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拿起了书本。一辆面的在传说的摊子前停了下来,跳下一个肥胖的中年人大大咧咧地对传说说皮鞋坏了,让传说补,在传说补鞋的过程中,那个胖胖的中年人一直盯着传说看,在传说补好鞋将鞋递给那人的时候,那人终于认出了传说,说:“你是不是当过记者?怎么干起这个来了?”传说听了那人的话不由得盯着那人仔细看了几眼,那张面孔有点熟悉,传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传说不想让过去的往事打扰他现在平静的生活,就淡淡地对那人说:“你认错人了,我小学都没毕业,怎么能当记者,我在这里补鞋已经补了很多年了,欢迎你以后经常光顾我的摊子。”那个面目冷阴地看了传说一眼不再说什么,扔下一块钱钻进面的匆匆地走了。
  传说拿着刚到手的钱抱着侥幸的心理去公用电话亭拨呼机上的那个号码,他希望对方还没有走。对方果然仍在顽强地等着传说回话,电话那端传过来的声音竟然是小娟,小娟说:“怎么才回电话?刚起床还是睡着了?”。
  传说听见小娟的声音心里不由得一阵颤抖。他又想起了那个与小娟分离的夜晚,小娟走后,传说一直记得小娟托他的事,隔不久就要去小娟家看一次,想帮小娟的母亲分担些家务活,小娟的母亲是个很有自尊心很要强的女人,总是婉言谢绝传说的帮助,传说在心里因此很不安,觉得愧对小娟的嘱托。小娟走后一直音信皆无,传说不时在街上遇上摆摊卖香的小娟的母亲,双方首先进行的话题就是相互打听小娟的小落,却总是没有一点关于她的消息。
  传说看着电话计时器跳动的数字,对电话那头的小娟说:“快说,你现在怎么样了?我只能和你说几句话,没有多少时间了。”
  小娟说:“怎么,烦我了?不想理我?还是忙着去和别的女孩子约会?”
  传说犹豫了一下,跺了跺脚冲电话机喊道:“不是,都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身上只有一块多钱,钱不够了,只能打一分钟”。
  小娟说:“那还罗索什么,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我给你打过去。”
  传说匆匆地报了电话号码挂了机,计进器的红色数字已经变成了58秒,传说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想从口袋里摸一支烟抽,掏出来的烟盒是空的,传说苦笑了一下,将空烟盒揉成一团踩到了脚下。
  电话铃响了起来,传说拿起了听筒,小娟说:“哥哥你过还好吗?我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面对小娟的提问传说无言以对,他能说他已经走投无路,在街上补街为生吗?他能说小娟的母亲为女儿的失踪日夜担心,寝食不安吗?不,不能,可是编谎话对传说又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啊!传说只好沉默着。
  小说:哥哥你快说话,你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吗?
  传说艰难地说:好,我很好,你的家里我经常去,你妈的身子还好,我会替你照顾她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小娟沉默了一下,说:哥哥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你连一个电话都打不起,还能好到哪里去呢?我现在有钱了,有的是钱,哥哥你需要多少说一声我给你寄过去,你把你的地址给我,我挂了电挂了电话就去邮局给你寄。
  传说说:哥哥不要钱,真的不需要,哥哥只希望你能过得比哥哥好。
  小娟说:嫌我的钱脏?
  传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娟说:你就是这个意思,我能想到你的处境,你们文人总是爱面子有虚荣心,那有什么用,又不能充饥当饭吃,我比你现实的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钱。你没有钱只能饿死,没有人肯可怜你,我对我现在的一切从不后悔。我不偷不抢不贪污不受贿,靠我自己的身子挣钱,靠自己吃饭。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如果说我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我临走的时候没有把我自己守了多年的身子交给我喜欢的那个男人,你太傻了,我有时候想来真恨你……
  传说说:娟……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传说心情异常沉重,不知该如何安慰电话另一头那个看似坚强其实内心很柔弱的女孩子。传说的身后来了一个打电话的男人,电话停的老板催传说快点打,传说对电话那头:娟,我多保重,我要挂电话了。
  小娟说:你要走?
  传说说:是,有人在催我挂电话,你放心,我会记着答应你的事,替你照顾你母亲,我挂了……
  电话那头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哥哥,我好想你。
  传说狠了狠心挂断了电话,外面有人在喊:这是谁的补鞋摊?补鞋的快来干活!
  传说默默地走回了他的摊子前,一个妖艳的女子将一双名贵的高跟皮鞋扔到了传说的眼前。
  9
  阴了多日的天气终于晴朗起来,太阳懒懒地露出了它的笑脸,市场上的人比平日多了许多,传说坐在他的补鞋摊前,手里拿着一本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的作品《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看着。这本书传说已经带在身边看了半个多月,却仍未领会到那本名著所包含的深刻寓意。在传说的理解中,那位东欧的小说家将人生分成了两部分:轻与重。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相对存在的,光明/黑暗,优雅/粗俗,温暖/寒冷,存在/非存在,小说家用了数十万字的篇幅试图论证两极之间的矛盾带给人生的困惑与冲突。在那个小说家的眼中,沉重的物质压迫是一种悲惨,而与轻与重正好相反,那种高高飞起,离别大地亦即离别真实的生活,完全没有负担,人变得比大气还轻的生命过程更是一种让生命无法忍受的轻。传说对书中那些年代已经变得很久远的故事与故事中所隐含的关于人生的哲理无法苟同,他从小接受的是东方式的文化教育,对西方文化在本能上有一种隔膜与陌生感,长大成人以后他才陆续接触了一些西方作家的作品,却因为东西方文化背景的不同对人生有着自己的看法与见解,与昆德拉相比,传说认为把人生用另一种划分方式区别开来更为合适一些,即:梦与醒,真实与虚幻,生与死。在在传说的理解中,梦与醒,真实与虚幻之间有时候是完全对立互不相融的两极,有时候又是密不可分的一个统一的整体,就像中国古代遗留下来的那个神秘的太极图,阴阳相克,又紧密相连,在相克中相生,在相生中相克。循环不已,永不停息。
  梦与真实的生活比较起来是虚无飘渺不可捉摸无法把握的虚空,而真实的生活在时间和面前也终将化为无法把握的虚无。又如人之死亡,所曾经有过一切物质都不复存在,由真实变成了无法把握的虚幻,人在梦中醒来是一场梦的终结,人死亡后是从人生中醒来,是一场人生的终结,同时又是另一场不可知的梦的开始,而所有的一切终将无法把握,都将转化成空,一切成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空才是这个世界上一切事物最终结局。
  传说在白天里是一个修鞋匠,他把修鞋当成了一种谋生的手段,在夜晚的时候他拿起他的笔去为他的梦想而奋斗。把两者相比较,在现实里中修鞋为生的传说在世人看来是一种真正的真实的生活,在黑夜里创造文学天国的传说则是一种无法把握的虚空,而在传说的眼中这种区别正好相反,他认为只有当他拿起笔创造的时候才是他真实的自我,才是他真实的人生,而在永恒的时间面前,传说的两种人生只是弹指一瞬间的虚幻。都将毫无例外地化为空。
  问题在这个时候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既然一切终将成空,那么梦幻(或虚幻)中的人生还有什么奋斗的目的?为什么还要奋斗?他经过长时间的痛苦思索,终于得出了结论:他总是对他所处的身边的现实不满意,总是希望有一个更理想的世界来代替目前所面临的一切,而那个理想的世界总是在远方,在他的梦中。他只有义务反顾地去追寻那个遥远的不可捉摸永远无法到达的梦中的理想天国,这种不断追寻梦想的过程就是他人生的生命历程,而他的全部生命历程所追寻的只是对未来的一个无法企及的希望与梦想,这就是说他的人生就是一场为了心中的梦想而不断追求的过程。他生命的意义与奋斗的意义将全部在那场追寻的过程中得到最好的解释与体现。
  10
  日近中午,传说的摊子前来了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其中一个汉子骂骂咧咧地在传说的摊子前坐了下来,对传说说:喂,补鞋的,老子的皮鞋脏了,给老子擦擦。传说放下手中的书本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人,正是那天收到小娟传说时遇到的那个矮胖子,传说对矮胖子居高临下干不干净的话很生气,就不卑不亢地说:对不起,我这里不做擦皮鞋的生意,请你说话客气一点。
  矮胖子突然抬脚踢翻了传说的钉鞋机,一把抓住了传说的前胸衣服,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一个臭修鞋的跟我臭神气什么,我让你擦你就得给我擦,不听话小心老子捧扁了你!
  传说吃了一惊,想从矮胖子手中挣脱出来,挣了两下没有挣动,却把前胸的衣服扯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传说说:你想干什么,快放手,不然我报警喊警察了。
  矮胖子另一只手突然当胸一拳打在传说的胸口,传说只觉得五脏翻滚,用力向后一挣,终于挣脱了矮胖子的另一只手,重重地摔倒在硬硬地水泥地上。矮胖子站起身一把将传说从地上拎了起来,拎在了路边的一颗法国梧桐树树干上,喘着粗气冷笑着对传说说:告我?我怕你告我?哈哈,老子一向打人都是白打,你当记者的时候不是告过我一次吗?结果怎么样,我照样升官发财,你他妈的和我作对只能在街补臭鞋!看来你是不记得我了,今天我就让你清醒一下再认识我一回,也学学做人的规矩。矮胖子又是当胸两拳,打的传说捂着腹部痛苦万分地蹲了下去,跟着矮胖子的两个人也没闲着,将传说的摊子砸了个稀巴烂,又向传说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人们开始往这里聚集,围成了一个大圈子,三个人开始毫无顾忌地对传说大打出手。庆幸的是,两个巡警正巡逻到这里挤进人群,喝住了动手的三个大汉。矮胖子满不在乎地对巡警说:我今天打他白打,今天你们来了是他的运气,暂切饶过他这一回,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他,见他一回我揍他一回!
  两个巡警似乎认识矮胖子,对矮胖子很忌惮,只是一味陪着笑脸为传说讲情,矮胖子冷笑着不知可否地挥了挥手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两个巡警从地上扶起了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传说,说你不要紧吧。传说咬着牙强忍着浑身的伤痛摇了摇手,一个巡警说:不是我们不抓他,我们根本惹不起他,他后台太硬,刚从一个乡的副乡长调到我们局刑警大队当指导员,与局长关系很铁,我们都是局里的临时工,把他得罪了,人家说一句话我们的饭碗就没有了。
  巡警的话终于让传说回想起了那个矮胖子是谁,原来竟是几年前那个催收公粮在酒后对村民大打出手的那个乡干部,传说早已经淡忘了那人的面容,没想到那人竟一直对传说耿耿于怀,事隔几年后还想着打击报复。
  另一个巡警好心地对传说说:你在这里被人盯上了,很不安全,我们又不能天天盯着这里。俗话说惹不起躲得起,你最好还是躲一下换个活干吧!
  传说回头看了一眼他的修鞋摊子,已经被砸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了。一直躲在一边的程老三这个时候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对传说说:兄弟,我陪你上医院包扎一下吧,我看我这双腿,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心里觉得实在有点对不住你……
  传说伸手抹了一把鼻子淌下来的血,看了看手掌上的血渍,对程老三艰难地笑了一下,转身一瘸一拐地挤出人群,推出放在角落里的自行车往家一步一步移去。
  11
  传说回到家在床上一头躺倒了,他没有钱上医院,只有强忍着伤痛等着浑身的伤口自行愈合,没有亲人去挥望他,也没有朋友去看他,他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不知几天几夜。炉火已经死了,他无力去生火,饥了就啃几口方便面,饿了就喝几口冰凉的自来水,然后继续上床睡觉,迷迷糊糊中也分不清黑夜与白天。有几次传说感觉自己就要死去了,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如果现在我死了,我还有什么遗憾吗?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活了三十年,给这个世界都留了什么呢?会有人为我伤心落泪吗?我不过想过自己想要那一种生活,我的要求一点也不高,为什么就不能实现呢?是这个世界错了?还是我错了?
  传说无力回答他自己提出的问题,也没有任何人替他回答,他又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在梦中,传说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蝉蛹,从厚重的泥土中钻了出来,穿着厚厚的蝉衣努力地在一颗参天大树的树干上向上爬着,爬着,夜色深沉,星光闪烁,它感到背部一阵巨痛,一道长长的伤口从它的背部裂了开来,它强忍着撕心裂肺的阵痛,一点一点地从蝉衣中挣脱出来,重重地摔到了宽广的大地上。一阵微风吹了过来,吹动了月影下的树枝,它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它的翅膀飞了起来,尽管飞行的姿势很笨拙,可是它飞起来了,终于站在了高高的树枝上。
  月明星稀,它饮了一口树叶上甘甜地露水,纵声歌唱起来,在歌声中传说醒了过来。
  梦境依然异常清晰,那只歌唱的蝉是我吗?我就是那只从厚重的蝉衣中挣脱出来的蝉?传说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可是我的翅膀呢?我多想飞啊!我不能就这么死去,我要重新寻找曾经失去的那个梦中的世界……
  12
  传说跌跌撞撞下了床,打开了紧闭的门,门外夜色苍茫,一场扑天盖地的大雪正静悄悄地降临人间。
  
  后记:
  促使我写这部书的动机缘于阿梅妹妹在今日作家网上的为我写的一首诗,当我因为一个远在美国的纽约的女人的背叛和出卖而失去网络和现实中的一切时,我万念俱灰,甚至想到了死。可是老母病卧在床等着我照顾,根本不允许我做这样的选择,于是我在心如刀绞的情况下决定永远离开网络,忘掉过去在那个虚拟世界所经历过的一切。
  可是背叛与出卖在网上愈演愈烈,我给那个美国女人的邮件被她出卖给了我的情敌,那个人曾在网上长期和我争夺同一个女人,为了达到彻底击跨我的目的,他竟卑鄙地将我的邮件贴到了我常去的论坛的BBS上,并肆意对我的名义进行侮辱诽谤,等我发现那个贴子时已经为时已晚,众多不明真相的网友由于误解把我当做了一个势力小人,网友们纷纷离我而去。当我孤立无助的时候,阿梅再一次出现了,她对我坚定而信任的目光震憾了我,面对阿梅深情的注视我惭愧地无地自容。
  阿梅曾在我身陷绝境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无私地帮助了我这个当时对她来说还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我感动于她的纯情,深深地爱上了她,可是她深深的拒绝了,爱不在,情依旧,更让我感动。
  我是一个文人,文人的意义往往代表着清贫。面对阿梅那首诗我在深受感动的同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阿梅信任的目光不允许我沉伦下去。面对如烟的网事,我感慨万千,在近两年的网络生活中留下了我的梦想和许多难以忘怀的悲欢离合的故事,当我陷入回忆时,往事带给我的快乐与痛苦依然新鲜,犹如昨日。在回忆的过程中,我试图让自己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心静如水的真实记录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可是在写作过程中我好象又经历了一次轮回,再一次陷入了往事的悲欢离合中不可自拨,当我终于记录完过去的故事时,我真实地感觉到了过去的一切对我的影响还远远没有消失,它们仍影响着我未来的方向。
  阿梅写给我那首诗的题目是《给未来一位著名作家》。我无意去追求那种万人瞩目的名声,可是我是一个文人,写作是我体现人生价值的最好方法,也是我活着的最好的证据,因此我将阿梅的这首诗附录下来,做为一种动力与压力使我永不沉伦,为了阿梅,为了的所有关心我的朋友,也为了我自己,我将继续写作下去,义无反顾地走自己的路!
  给未来一位著名作家
  阿梅
  多年以前的一个冬天
  有一个衣衫褴缕的男孩面临着一种危险
  我不顾众人的反言
  递给他地根火柴
  让他的梦不灭
  不让他知道
  我自己也在遭遇严寒
  
  多少年以后
  一人踏雪无痕
  踏遍所有的雪花
  上会有一轮温暖的太阳照耀着你
  你应该不会忘记曾经踏雪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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