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去半岛明珠喝喜酒时半路爆胎,觅到两间修理店,一间关门,另一间不做我的生意。
濛濛细雨,吹脸如刀,推摩独行。
经好心人指点,我总算找到第三个修摩处。
一看,露天的。再一看,一个左手畸形的中年人坐在地上,满身油垢。
我讶异,“你修车?”
他笑笑,“我修车!”
“好,麻烦你给我换个前胎!”
他闻言缓慢地挪了起来,右手拖过工具,双腿夹紧前轮,艰难地开展他的工作。
“师傅,天寒地冻的,又有雨,你这露天的,不好受啊!”我感觉我的心在涌酸。
他轻轻地一咧嘴,“本来有篷的,八月份被城管拆了。”
我莫名其妙地想冒粗,但还是忍住了。
“师傅,你这修车是跟人学的还是?”虽然感觉没人会收他当徒弟,但我还是问了出来。
他缓缓地旋着扳手,“没人教我。我把自己的车拆了又拆,然后就来这里摆摊了,已经二十年了。”
“嗯……”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生意,好吗?”
“不怎么好……”他的动作停了一下,苦笑着,“开电车的多了!”
我不再说话,静静地盯着他的左手,心里一个劲地翻腾,“他已残躯,为何修个摩都要抬头见青天?”
“可以了。”他轻轻地擦了一下手,笑着。
我抽出一百块,递给他,本想跟他说,“不用找了。”但心里另一个声音在抗议,“他用他的单臂养活自己,他的劳动是有尊严的。”
他用左腋窝夹着钱包,右手缓缓地拉开,细心地将那八张纸币放到我的手里,“够了吗?”
我直接揣进兜里,边推车边说,“够了。好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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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单臂修摩师傅感题(附诗一首)
单臂修摩冬雨濛
佝偻跪地背苍穹
残躯糊口岂容易
城管奈何偏拆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