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吃朱红。
冷的。
另一人去吃。
也是冷的。
冷的不仅是朱红。
还有心。
朱红是冷的。
店更冷。
夜冷,冷到深处。
窗外,冷冷的一钩新月,挂在冷冷的天上,放着冷冷的光。
他一个人,一袭冷冷的白衣,冷冷地坐着,一壶冷酒,一杯冷酒。
桌上那把小短刀,泛着冷光。
身上那支长剑,虽未出鞘,你已感到了透出的寒气,胆小的一进店一定要打个冷颤。
可是没人来。
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更冷,彻骨之冷,如冰胜雪!
冷月西沉,凉天透澈。
街上冷清,行人几绝,昏暗的路灯射出的冷光在冷风中摇曳。
夜色因冷而显得更静,一种令人窒息的静,静得连空气都似乎已冻结。
店内的灯光发出嘶嘶声,屋里的空气令人感觉比外面更冷,一种带着杀气的冷,一种不寒而栗的冷。
电小二坐在角落里,整晚只有朱红一个顾客,朱红不叫他,他绝对不敢去打扰他,也不敢问朱红几时走。
没人知道朱红什么时候走,他不想走,天底下没人能赶他走。
朱红一整晚都坐在那里,除了叫小二加酒,似乎一句话都没说过,他只是慢慢地自斟自饮,目光冷郁,脸色苍白,似乎在等一个人,但没人知他等谁。
突然,门外轻轻地响了一声叹息,随后一人进入店里。
电小二抬起头一看,只见是一位20岁左右的绝色白衣女子,大约l米68高,着一袭白色长裙,飘逸的长发散着渗人的幽香,脸色苍白但红晕。
电小二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这种美不是世俗的美,美得令他窒息,美得令他不敢多看,忽然感觉鼻子凉凉,一摸原来是鼻血。
这时,朱红转过身来,轻轻地说:“你终于来了。"
白衣女子叹息一声说:“我知道我不来,你是不会走的。"
朱红说:“就算坐到海枯石烂,我也要等到你来。"
白衣女子眼里湿湿的,走过来坐下,轻轻地说:“你这是何苦呢?我已嫁作他人妇了。"
朱红苍白的脸似乎变得更苍白,双手颤抖地说:“同学已告诉我了。”
朱红一个月前已知她嫁人,他听到这个消息,头白一夜斑白,独自一个人喝了五十斤芧台和三十斤XO,然后在天山顶峰狂奔三天三夜,又去长白山天池浸了十天十夜,他真希望这是别人故意骗他的。
现在,当他亲自听到白衣女子说出来,脑里刹那间一片空白,心里轰的一声停止跳动,血液已停止流动,体温已达到宇宙最低温度。
屋外死一般的寂静,月色像水样倾洒天空,大地黑漆漆的无边无际
良久,朱红说:“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
白衣女子埋下头,哽咽地说:“记得,我一辈子都记得。"
朱红说:“你为什么不等我?"
白衣女子说:“弟弟要入读贵族学校,学费高昂,家里负担不起。"
白衣女子拭了一下泪,继续说:“父母以死相逼,要我嫁给富二代。"说完,泣不成声。
朱红紧握手里的剑,剑气透出的杀气似乎要把灯光熄灯,他一字一句地说:“贵族学校叫什么名?"
白衣女子说:“叫清华学校,是我们这里收费最贵的私人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