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计划生育大“势”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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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刘邦称帝后,立吕后所生之子刘盈为太子。后面刘邦几次想改立他所宠爱的戚夫人所生的儿子如意为太子。但是遭到群臣反对。尤其是当刘邦得知“商山四皓”(秦末隐于商山的四大隐士)也愿意辅佐太子刘盈,知道刘盈大“势”已成,顿时打消掉撤换太子的念头。刘邦召来戚夫人指着四皓的背影叹息道:“我想换掉太子,但现在却有连我也请不动的商山四皓在辅助他,看来太子已经羽翼丰满,难以废除了。”
1967年7月20日,发生武汉兵变,军方力量包围了毛泽东的驻地,向来不坐飞机的毛泽东只好坐飞机离开武汉。武汉兵变实际上是文革集团与军人实力集团的较量。这次事件让毛泽东体会到了军方的“势”。事件平息后毛泽东没有惩罚军方当事人陈再道,而亲自下令捉拿文革集团当事人王力。
政治强人刘邦、毛泽东都知道审时度势,知道只能顺势而为,而不能逆势而动。
2003年我们开始在大陆论坛讨论计划生育的时候,遭到网民一面倒的反对,说明当时计生委的“势”是很强的。但是经过几年的宣传,网民已经认识到计划生育理论是一个理论大泡沫,并且计划生育的恶果也日渐显露,民意已经大逆转,现在网络民意可以说一面倒要求停止计划生育。在所有网络投票中,要求停止计划生育的呼声最高。
从最近杨支柱事件就可窥一斑。杨支柱以身作则,用超生二胎挑战基本国策。如果是几年前(当时计生委正在尽心营造严惩富人、名人超生的舆论),杨支柱虽然不是富人,但算是名人,网络民意绝对是一面对要求严惩杨支柱的;但是现在虽然北京市计生委向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施压,学院只好将杨支柱记大过、解聘,但杨支柱并没有如国家计生委预期那样受到网民的谴责,反而在网络上受到英雄般的待遇。
有人说,了解官方政策需要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看民意动态需要浏览天涯论坛。中国大多数网民是受过中高等教育的中青年人。而青年是中国的未来。因此网络民意往往代表今后的主流民意。近年很多事件都是先有“民间关注”,再有“官方重视”。这应该是中国今后民主议政的主流模式。
从最近天涯杂谈的帖子《一位优秀女计生员的2000多个不眠之夜》(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ree/1/1844138.shtml) 可以看出现在网络民意对计划生育的态度。
该文作者孤岛小妹是海南省澄迈县老城镇的一名计生员,21岁的开始从事这项工作,到2010年已有整8年。6年前(2004年5月)她带着镇干部到村里超生户“依法”征收社会抚养费,超生户的家属吴清禄指着孤岛小妹的鼻子说:“你滚开!这些村民超生的信息都是你们提供的,你不带他们下来怎么会找上门,我恨的就是你们这些计生员,你回去告诉你父母,指不定哪天我砍死你们家哪个人!”半个月后,吴清禄砍死孤岛小妹的父亲(罗驿村党支部副书记),并砍伤孤岛小妹的母亲(落下了肢体残疾和头颅经常性疼痛的后遗症,处于半瘫痪状态,又无钱求医买药,只有忍受着伤痛的折磨)。当时她们家可以说是贫病交加,但孤岛小妹并没因此放弃计生员的工作,并且因为工作努力而相继被镇政府和县政府评为“计划生育专项工作先进个人”和“优秀计生员”。孤岛小妹说:“荣誉的背后,是流着亲人的鲜血和牺牲亲人的生命的代价;是无数的冷嘲热讽和常人难以想象的苦辣辛酸。父亲被杀,母亲肢残,家中失去主要劳动力,妹妹尚未成年,一家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这些谁知道?过去2000多个日日夜夜,我不得不为此提心吊胆,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凶手6年的自在逍遥,伴随而来的是我父亲的死不瞑目、母亲因伤残致贫病交加的双重折磨,以及我为一家人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的提心吊胆和几近崩溃的忧虑。”孤岛小妹认为“计划生育既然是国策”,她的父亲是因为基本国策而“牺牲”的,那么她的合法权益就应该得以维护,她曾经向上级计生委和地方政府寻求帮助,但都被以各种理由加以搪塞,各级官员想躲瘟神一样躲着她。孤岛小妹于是试图通过网络寻求帮助。但是出乎孤岛小妹的意料之外,她得到的是网友一面倒的反对。孤岛小妹作为寄生干部是家破人亡,而凶手吴清禄也是亡命天涯,都是计划生育政策的受害者。但孤岛小妹却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从网友的反应看,计生委确实成了“孤岛”,可以说是人人喊打。网友总结说:“看看回复,这就是民意天心啊!哈哈,老天开眼啊!”
停止计划生育大“势”已定,已经形成全民共识,连人口学界也出现分化,胡鞍钢等人也在转向了(当然他们不可能幡然醒悟,比如胡鞍钢仍然认为现在生育率有1.8,提出二胎晚育软着陆,其实仍然是逆势而行)。连国家计生委都知道停止计划生育是“势”不可挡,将责任往“国务院领导”身上推,以求自保。难道决策层甘愿被计生委利益集团所绑架?
一味地压制网络反对计划生育的民意,受益者只是利益集团,而最大的受害者其实是中央政府。制定十一五规划之前,我们呼吁停止计划生育的观点被压制,国家采纳了国家人口发展战略组的观点,十一五期间人口政策纹丝不动,造成了人口政策的被动局面。如果当时正视我们的观点,中央于十一五规划调整人口政策,对中央领导来说是千年难逢的历史性政绩,现在中央领导正在享受民意、正在接受民众的欢呼,干什么事情都能得到民众拥护。可惜的是,这个历史性政绩大礼包被国家人口发展战略组三百多专家撕的粉碎。假如我是中央领导,现在对这三百多专家真是恨之入骨。
从这次惩罚杨支柱来看,计生委系统逆势而上的冲动还很强烈。他们牢牢地控制着电视、报纸、出版等主流媒体,比如杨晓升关于独生子女意外伤害的报告文学在人民大会堂获奖,但硬是被国家计生委从新华书店上给撤下来;我的《大国空巢》至今没有拿到中国大陆的准生证。计生委虽然也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控制网络舆论,凯迪等论坛曾经封杀我的ID(说明一下:我的“中山水寒”的ID于2006年被凯迪封杀,四年之内曾多次申请解封都未成功,但最近发现已经复活了),天涯也删除我的很多帖子,比如最近杨支柱事件之后,天涯网就将我的五十多万点击率的帖子《答李银河:计划生育真不能叫停吗?》删除,删除的原因:“抱歉,不可抗力删除”。但网络舆论是很难控制的,在重重压制之下,反计思潮凭借本身的生命力,已经形成燎原之势。救人如救火,停止计划生育不能再拖了!
停止计划生育是利民、利国,更利党。不应有鸵鸟心态,人口问题不会像其他事情那样被岁月稀释,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明显。迟迟不停止计划生育,堤坝越筑越高,今后势能会更大,将更加被动,迟早会有决堤的危险。
我的一些观点,即便我现在不说出来,今后肯定有人会说的。我现在将问题提出来,还有改正的余地,能够化被动为主动,是建设性的;今后等到其他人提出来,就只剩下指责了。
终究是形势比人强,停止计划生育是顺势,计生委和主流人口学家是逆势,逆势的力量再强大也得节节败退,这就是天道!
知识界提供思想,政治家的职责是审“时”度“势”,应该将知识界提供的思想转变为“势”,然后待“时”而动。停止计划生育的“时”非常重要,韩国就是因为错过了“时”(1996年才停止计划生育),导致生育率不升反降。中国的社会发展水平只比韩国落后二十年左右,现在立即停止计划生育,还有一定的“时”效;如果再“过渡”五年,到2016年才彻底停止计划生育,那与韩国一样,生育率将不升反降。现在停止计划生育大“势”已成,应该果断停止计划生育,而不应继续坐失“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