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对台军售的背后推力
近来国际上盛传美国又要对台出售武器,可能让许多中国人看不明白。美国总统奥巴马访华期间的和气笑脸还近在眼前,怎么回去说翻脸就翻脸呢?把这一切简单归结为美国人的虚伪善变是不理性的。要理解美国政治,需首先理解它的多元化特征。在对台军售这一事件背后,就有多重推力在起作用。
一马当先的当然是美国庞大的“军工复合体”,也就是由军方、军火商和部分议员组成的超级利益集团。在美国,军方地位特殊,势力巨大。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上台执政,对军方都需拉拢和安抚,而没有绝对的控制力。因此,美国不但不是“党指挥枪”,反而有时会出现“枪指挥党”,导致美国打了许多“莫须打”的笨仗。而军火商和国会的鹰派议员就是军方的左膀右臂。鹰派议员为国防部争取更多的军事预算,国防部拿这些钱从军火商那里购买武器,军火商再把赚到的钱拿去影响选举,让更多的亲军方政客进入议会和政府。
这样一根庞大的利益链条在很大程度上“绑架”了美国的军事政策。对台军售问题就是其中之一。毋须谈及政治影响,光是向台湾卖武器赚钱本身,就符合“军工复合体”的利益需要。因此,我们发现无论谁当总统,无论中美关系是在“蜜月期”还是“冰冻期”,也无论台海两岸、太平洋两岸的政治大气候如何,美国政府内部每年总会传出对台军售的声音。这就是“军工复合体”的喇叭在呼喊。顺便说一下,“军工复合体”这个名词是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发明的。这位军方出身的总统在其卸任之际,抨击“军工复合体”的自私和狭隘,劝告美国人民要防止国家被“军工复合体”控制而走向失败。
当然,推动对台军售的不只是军火商的钱袋,还有意识形态成见和战略考量。美国政治的多元性体现在不止有很多利益集团“争利”,还有许多战略思想“争鸣”。在美国外交部门、国会和智库中,始终有一些把中国崛起视为威胁、主张遏制中国的“鹰派”人物。这些人物是台湾游说集团的主攻对象,也常常是台湾在美国政治中的代言人。
但是在美国国会和政府中,亲台政客人数并不多。要真正推动对台军售,还需要“现实派”战略家的支持。在当前美国政治中,主张对中国既防范又接触、“两面下注”的“现实派”是对华政策思想的主流。而台湾就是美国防范中国的最佳棋子。首先它可以调整中美关系的失衡。当前美国有求于中国的多,中国有求于美国的少,美国在谈判中处在不利地位。此时台湾就成了美国百试不爽的首要砝码。适时把“军工复合体”的喊声放出来,实际上是美国再打台湾牌,可以在谈判桌上给自己添筹码。
其次,对台军售也可以调整海峡两岸的失衡。让台湾和大陆保持力量平衡和相互制约,是美国长期方针。然而,随着大陆力量的快速崛起,台海两岸的整体实力已经严重向大陆倾斜。长此以往,台湾这张王牌可能永远从美国手中丢掉。因此,向台湾输送一些武器,从战略上来讲也符合美国的需要。
理解了美国对台军售的背后推力,我们就会明白为什么美国对向台湾卖武器有难以抑制的冲动。但冲动未必等同于行动。美国这次是真要卖还是只是喊,真要卖的话能卖成多少,卖了能不能起到合意的效果,都还取决于复杂的政治博弈。中国此时与其着急上火,不如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