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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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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师父唤我早昔，唤师哥迟之。
师父说我与迟之会是一对壁人。
说话间我的余光扫到迟之，他垂着眼睑，没能让我看清他的表情。是喜是忧都罢，能让我为之动心的只有他――年洵，眼前这位告之我将会成为迟之新娘的人――仅比我年长９岁的师父。
我是被师父从野狼群中就出来的，那年我9岁。
我总是淘气，总是喜欢抛下所有人出去玩。很久以后师父告诉我，在我那个青葱的岁月年华里，偶尔的任性调皮也是正常的。他说话的时候从来不皱着眉毛，平展开的脸上总是扑满温柔。他对我说，他收的徒弟不允许有一丝的悲戚。
12岁的时候，我的父母死了，家族破灭了，我居然很没良心的一直没有哭。因为我已经是师父门下的弟子了，惟一的一名女弟子。师父说过他收的徒弟不允许有一丝的悲戚，于是我很听话的没有哭。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跑到师父的房间里，蹲在他的床边凝视他太过完美的俊脸。一夜一夜的失眠。而我宁愿失眠，这样就不会违背师父的教训，就不会在梦里遇见自己的父母直到泪流满面。
但是那夜他发现了我。
银亮的月光下，师父的瞳孔依然清澈，有一条条细纹漫漫流过。他长长的黑色的头发漫过我的眼睛，迷住了我的视线，仅仅一瞬间，我没有看到那个漆黑的瞳孔里涣散的光华。所以我不能预知我们的将来，或者我们之间不会有将来。
他把我抱起来，让我钻进他暖暖的被窝里，他不惊讶我的出现。我和他贴得很近，只有两层薄薄的衣服之隔。我从空荡荡的袖口很大的衣服里伸出两只手环抱住师父的脖子。我的头埋在我他的肩窝里，轻轻喷出暖气扑打在我的肩上，他转过头对我说，“早昔你的手好冰。”我把他抱得更紧，而师父却不给我任何回应。于是我放弃，我松开了手，把师父的枕头抱了过来，笑着，“我以后都睡这里了好吗？”然后我侧着身子睡了下去。师父俯下身，吻着我的额头说好。他躺下，把我轻轻的揽入怀。只是不那么用力。
那年，我13岁。
（2）
满17岁的那天，师父突然告诉我，我将会成为迟之新娘。
迟之抚着我的头发听我弹琴，“早昔你为什么那么迷人？”
他和师父一样温柔的笑着，可我没有陶醉。
“我不漂亮。”我纠正他的话。
“可是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然后迟之长顺的头发触到我的鼻梁，我知道他想吻我的额头。没有躲闪，因为有人叫住了他，是师父。
“迟之。”师父的手轻轻搭在额头上，双目微闭，一付悠闲的样子，“难道你忘了我定的规矩了么？成亲之前你不可以碰早昔的。在我没有生气以前，停止你的动作。”语气单调平稳，但还是有隐忍的温柔。
然后迟之挺起身说，“对不起，早昔。”我点点头，一直没有停止弹琴，不动声色的等待他们的反应。
师父温柔而不失优雅的微笑，牵着我的旋律波澜不定。随后师父凭空消失在烟雾缭绕的园子里。“砰――”弦亦断之。
迟之垂目轻叹，“原来早昔你……”
“什么都不要说，”我放下琴打断他的话，“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踏着师父的足迹离开。
师父的出现是偶然还是刻意呢？
“早昔你不喜欢迟之？”师父抱着我俯身问。月光清冷的照在他的脸上，仍是满脸的温柔雅致。
“师父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仰头轻笑，那么多年过去我还是要仰着头才能看见师父俊俏的脸。
“早昔你还是个幼稚调皮的孩子呢。”师父亲吻着我的眼角，“不过你是个乖巧的孩子，我叫你不哭你就没有哭过。那要是我让你嫁给迟之呢，你还会听师父的话么？”
我垂下头，披散的长发挂在胸前，是师父一直不让我剪去的。在他眼中，我是个乖巧的小孩子。
“如果师父让我嫁，我一定就会嫁。”我挣开他的手臂睡到床上，“师父我先睡了哦。”
“好，”师父挑着他极漂亮的眉微笑，走过来为我盖上被子，“早昔要听话。”
夜色昏暗得没能让我看清他的眼神，他总是能在最重要的时候不让我看到他的眼睛。他转身走出房间，没有任何光束打在他的身上，我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半夜里醒来，以前我总是不会醒的，然而这次师父没有睡在我身边，难道他忘了我总是暖不了被子么？窗外依旧是如水如画的弯月，我披上亵衣走出房间。
师父*在旋木躺椅上，沉睡的面容。
我走过去蹲在躺椅边，把身上的亵衣脱下盖在师父的身上，虽然是那么的稀薄。我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师父俊朗得让我心醉的脸，然后漠然的起身走回房间。换上了衣服回到本该是我自己住的地方。既然在哪都要受冻，还是找属于自己的地方比较好吧……
（3）
第二天师父就送来了亵衣，我微笑着接过，跟没发生什么似的。不过的确什么也没发生不是吗？
“师父，我会听话哦。”我抬起眼望着师父笑，我一定会听话的嫁给迟之的。
“早昔真是个孩子。”师父也随着我笑，那么眩目……这些笑容都将被我收藏，放在心底最深处。
我单纯的认为，喜欢他就是要乖乖的听师父的话，而他也让我过得很快乐。总是能笑。可是，我能保证那不是强颜欢笑么？我以为我可以让师父喜欢上我――这个在他眼中还是无知的纯情的丫头徒弟，但是没有，他不让我看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也许顺从他，他才会认为我是很乖巧的早昔，不让他为之担心的女弟子吧。所以我答应，一定会做迟之的好新娘。
“早昔你真的没有哭过啊？”迟之站在我的身边微笑，笑容里有诚挚的爱意。
“迟之你真的喜欢我吗？”我扭头问他，第一次说话的时候没有笑，是笑得太多有些抽筋了吧。
“嘿嘿，早昔你就快成我的新娘了还那么不放心呀？我都乐疯了呢。”他笑着，只是我没有心思在听。
沉默许久之后我说，“师父真是一个神诋啊，能把我们的未来预定的那么好……”我绽开笑魇，从来早昔就只会笑而不会哭。
“可是我知道你的秘密……”
“那不算什么秘密，”我轻轻捏着他的鼻子，“那个秘密将会死去。”我实在无法忍心去伤害迟之，我可爱的师哥。
轻轻拉扯着火红色的新嫁衣，真是很漂亮的呢……
我要成亲了，新郎是迟之――我不爱的师哥。
不过先想那也是好的，总算是有人给我暖被子了。
扑邺走进来，他是师父最大的徒弟，只比师父小两岁。
“大师兄。”我垂下眼帘恭谨的唤着。
师父只教男弟子精妙的剑法，那时他依然笑得很灿烂的对我说，“早昔是女孩子，女孩子只要会琴棋书画就行了。女孩子舞剑不好看。”可是在我精通这些东西之后师父开始教我舞剑，是舞剑而不是用剑杀人。他说女孩子不可以杀人。
但最后我还是杀了人。只是为了不让师父对别的女人动心。
我还记得，那个漂亮的可以和师父配成一对的女人死的时候凄楚的眼神――我没有愧疚。
（4）
她叫漾衣。
师父亲昵的唤她，衣儿。而他只叫我早昔。
他叫，“早昔，你帮我喂衣儿药。她这般纤弱的身子骨怕上受不了这院里的天寒地冻呢。”师父温柔的笑着把药碗端给我，懒洋洋的走出药房。我愤愤在心底暗骂，这个女人是狐狸精！骂得咬牙切齿。却还是顺从师父把药喂进漾衣的嘴里。
她说，“谢谢昔妹妹了。”
我笑，我知道她想从我的嘴里套出，这碗药是否是师父让我送的，可我偏不说。“衣姐姐别客气，当这里是自己家好了。”
看到她暗淡下来的眼睛我满是得意的端着碗离去。
师父抱着漾衣去后花园赏花。师兄们各个捂着嘴笑说，“师父和这位漾衣小姐真配呢……”然后各自转身做事去了。我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不敢让任何人发现。
师父对她说，“衣儿你真是美呢。”然后师父就在漾衣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周围的雾霭把漾衣的脸渲染的通红。他笑得好温柔，她美得好动人。
我不甘的抽出师父送给我防身用的佩剑刺向漾衣。被师父抱在怀里体贴照顾着的漾衣。本来师父是可以阻拦的，可是他没有。这样意味着什么呢？
漾衣的血飞溅在花上，所有的花都枯竭了。她无奈的忍受刺痛，瞥过头看到底是谁对她要如此的深仇大恨。只看到我的一瞬间她的视线又迷离了。
不知为何。她桃花般的脸上满是痛苦，可是她没有哭。我把目光转向师父。他的眼神冰冷，我竟然没有想到温柔如水的师父也会像粗人一般发怒生气。我干涩的笑着，没有一点声音是从喉咙里发出来。
我扔下剑跑掉，没有回头顾盼，我真的不敢在看到师父那种如烟如雾般的表情了。那一刻我真的很怕师父，怕他像我杀死漾衣一样把我杀掉。可是他没有，他待我如常，只是没有再把那柄佩剑还给我。我不知道师父有没有伤心。
（5）
“早昔真是好福气。”扑邺笑着。师父的几个徒弟都英俊完美得让人诈舌，惟有我这个女弟子不争气，只一张平平淡淡的脸。
不过师父说，“早昔有一双别人都没有的眼睛，我喜欢你漂亮的眼睛，早昔。”我托着腮听他温柔的话，微笑弥漫在脸上。
“什么？”我问。
“师父对你可真好呢，把他的亲弟弟都给你啦～”扑邺笑着离开，一直以来都是院里最忙的一个人，能来我这里转转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是，什么是他的亲弟弟？难道迟之会是师父的弟弟么？
有可能，师父是忍痛割爱么？我突然一颤，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很愚蠢呢？
我换上了红纱，火红的薄纱盖头轻掩住面，似乎是有些沉醉了，竟是那么着迷柔软的绸缎。夜色是漆黑的，是暗红的朦胧的黑夜。没有止尽的黑夜。
站在大厅里，迟之把院外的人都请了进来，热闹打响了一片黑暗的天地。风在红色的布帷下仿佛很大，呼呼的吹着所有人的长袍猎猎作响。迟之把我的手握进他的掌心里，我明名感觉到他的手心里有点点潮湿。他付在我的耳边轻问，“早昔你的手怎那么凉啊？”我不语，抿嘴微笑。踮起脚尖，隔着薄薄的红纱在迟之的脸上留下一个吻。其实我很想说，迟之，对不起。我瞥过脸看站在窗前无动于衷的师父，有一点难过从心底泛滥。那轮苍白的月亮有在暗示着他什么吗？
忽然红烛灭了，正个院子里的红纱都开始飘荡，风随意的舞动，竟也可以让这幅画面如此绝美。
我推开迟之，手上他刚刚传递来的温暖刹那间也被吞噬。为什么衣袖要做那么大？我在这个时候开始想这种问题，有点幼稚。我从袖子里摸索出那把从师父房间里偷出来的佩剑，缓缓的刺进胸口。说实话，我一直都很怕痛。
红纱的盖头飘落，漾在肆虐袭来的风里。我的死亡只有风声做伴。
红烛被点燃了，师父已经抱住了我，迟之站在我身边发愣。我还在微笑吧，我感觉到唇在不经意的向上扬起，没有了往日的轻盈。很欣慰的是我的死亡也在喜悦当中呢，还有师父熟悉而久违的怀抱。我反手抱住他，忘了自己身上流淌的血会染红他素白的长衫。
师父说，
“早昔你怎么那么傻……”
“早昔你太顺从我了……”
“早昔你不要离开我……我最最爱的早昔……”师父似乎像个小孩一般俯在我的肩上哭，温热的眼泪浸湿了我的新嫁衣。
我听得到，师父他说了，他终于说出口了，我是他最最爱的早昔哦。
最终还是要违背师父的心愿的，两行眼泪慢慢留下，渗进师父的衣衫。
我们都哭了哦……我很想说，可是再也来不及了。
师父唤我早昔，唤师哥迟之。
师父说我与迟之会是一对壁人。
说话间我的余光扫到迟之，他垂着眼睑，没能让我看清他的表情。是喜是忧都罢，能让我为之动心的只有他――年洵，眼前这位告之我将会成为迟之新娘的人――仅比我年长９岁的师父。
我是被师父从野狼群中就出来的，那年我9岁。
我总是淘气，总是喜欢抛下所有人出去玩。很久以后师父告诉我，在我那个青葱的岁月年华里，偶尔的任性调皮也是正常的。他说话的时候从来不皱着眉毛，平展开的脸上总是扑满温柔。他对我说，他收的徒弟不允许有一丝的悲戚。
12岁的时候，我的父母死了，家族破灭了，我居然很没良心的一直没有哭。因为我已经是师父门下的弟子了，惟一的一名女弟子。师父说过他收的徒弟不允许有一丝的悲戚，于是我很听话的没有哭。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跑到师父的房间里，蹲在他的床边凝视他太过完美的俊脸。一夜一夜的失眠。而我宁愿失眠，这样就不会违背师父的教训，就不会在梦里遇见自己的父母直到泪流满面。
但是那夜他发现了我。
银亮的月光下，师父的瞳孔依然清澈，有一条条细纹漫漫流过。他长长的黑色的头发漫过我的眼睛，迷住了我的视线，仅仅一瞬间，我没有看到那个漆黑的瞳孔里涣散的光华。所以我不能预知我们的将来，或者我们之间不会有将来。
他把我抱起来，让我钻进他暖暖的被窝里，他不惊讶我的出现。我和他贴得很近，只有两层薄薄的衣服之隔。我从空荡荡的袖口很大的衣服里伸出两只手环抱住师父的脖子。我的头埋在我他的肩窝里，轻轻喷出暖气扑打在我的肩上，他转过头对我说，“早昔你的手好冰。”我把他抱得更紧，而师父却不给我任何回应。于是我放弃，我松开了手，把师父的枕头抱了过来，笑着，“我以后都睡这里了好吗？”然后我侧着身子睡了下去。师父俯下身，吻着我的额头说好。他躺下，把我轻轻的揽入怀。只是不那么用力。
那年，我13岁。
（2）
满17岁的那天，师父突然告诉我，我将会成为迟之新娘。
迟之抚着我的头发听我弹琴，“早昔你为什么那么迷人？”
他和师父一样温柔的笑着，可我没有陶醉。
“我不漂亮。”我纠正他的话。
“可是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然后迟之长顺的头发触到我的鼻梁，我知道他想吻我的额头。没有躲闪，因为有人叫住了他，是师父。
“迟之。”师父的手轻轻搭在额头上，双目微闭，一付悠闲的样子，“难道你忘了我定的规矩了么？成亲之前你不可以碰早昔的。在我没有生气以前，停止你的动作。”语气单调平稳，但还是有隐忍的温柔。
然后迟之挺起身说，“对不起，早昔。”我点点头，一直没有停止弹琴，不动声色的等待他们的反应。
师父温柔而不失优雅的微笑，牵着我的旋律波澜不定。随后师父凭空消失在烟雾缭绕的园子里。“砰――”弦亦断之。
迟之垂目轻叹，“原来早昔你……”
“什么都不要说，”我放下琴打断他的话，“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踏着师父的足迹离开。
师父的出现是偶然还是刻意呢？
“早昔你不喜欢迟之？”师父抱着我俯身问。月光清冷的照在他的脸上，仍是满脸的温柔雅致。
“师父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仰头轻笑，那么多年过去我还是要仰着头才能看见师父俊俏的脸。
“早昔你还是个幼稚调皮的孩子呢。”师父亲吻着我的眼角，“不过你是个乖巧的孩子，我叫你不哭你就没有哭过。那要是我让你嫁给迟之呢，你还会听师父的话么？”
我垂下头，披散的长发挂在胸前，是师父一直不让我剪去的。在他眼中，我是个乖巧的小孩子。
“如果师父让我嫁，我一定就会嫁。”我挣开他的手臂睡到床上，“师父我先睡了哦。”
“好，”师父挑着他极漂亮的眉微笑，走过来为我盖上被子，“早昔要听话。”
夜色昏暗得没能让我看清他的眼神，他总是能在最重要的时候不让我看到他的眼睛。他转身走出房间，没有任何光束打在他的身上，我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半夜里醒来，以前我总是不会醒的，然而这次师父没有睡在我身边，难道他忘了我总是暖不了被子么？窗外依旧是如水如画的弯月，我披上亵衣走出房间。
师父*在旋木躺椅上，沉睡的面容。
我走过去蹲在躺椅边，把身上的亵衣脱下盖在师父的身上，虽然是那么的稀薄。我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师父俊朗得让我心醉的脸，然后漠然的起身走回房间。换上了衣服回到本该是我自己住的地方。既然在哪都要受冻，还是找属于自己的地方比较好吧……
（3）
第二天师父就送来了亵衣，我微笑着接过，跟没发生什么似的。不过的确什么也没发生不是吗？
“师父，我会听话哦。”我抬起眼望着师父笑，我一定会听话的嫁给迟之的。
“早昔真是个孩子。”师父也随着我笑，那么眩目……这些笑容都将被我收藏，放在心底最深处。
我单纯的认为，喜欢他就是要乖乖的听师父的话，而他也让我过得很快乐。总是能笑。可是，我能保证那不是强颜欢笑么？我以为我可以让师父喜欢上我――这个在他眼中还是无知的纯情的丫头徒弟，但是没有，他不让我看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也许顺从他，他才会认为我是很乖巧的早昔，不让他为之担心的女弟子吧。所以我答应，一定会做迟之的好新娘。
“早昔你真的没有哭过啊？”迟之站在我的身边微笑，笑容里有诚挚的爱意。
“迟之你真的喜欢我吗？”我扭头问他，第一次说话的时候没有笑，是笑得太多有些抽筋了吧。
“嘿嘿，早昔你就快成我的新娘了还那么不放心呀？我都乐疯了呢。”他笑着，只是我没有心思在听。
沉默许久之后我说，“师父真是一个神诋啊，能把我们的未来预定的那么好……”我绽开笑魇，从来早昔就只会笑而不会哭。
“可是我知道你的秘密……”
“那不算什么秘密，”我轻轻捏着他的鼻子，“那个秘密将会死去。”我实在无法忍心去伤害迟之，我可爱的师哥。
轻轻拉扯着火红色的新嫁衣，真是很漂亮的呢……
我要成亲了，新郎是迟之――我不爱的师哥。
不过先想那也是好的，总算是有人给我暖被子了。
扑邺走进来，他是师父最大的徒弟，只比师父小两岁。
“大师兄。”我垂下眼帘恭谨的唤着。
师父只教男弟子精妙的剑法，那时他依然笑得很灿烂的对我说，“早昔是女孩子，女孩子只要会琴棋书画就行了。女孩子舞剑不好看。”可是在我精通这些东西之后师父开始教我舞剑，是舞剑而不是用剑杀人。他说女孩子不可以杀人。
但最后我还是杀了人。只是为了不让师父对别的女人动心。
我还记得，那个漂亮的可以和师父配成一对的女人死的时候凄楚的眼神――我没有愧疚。
（4）
她叫漾衣。
师父亲昵的唤她，衣儿。而他只叫我早昔。
他叫，“早昔，你帮我喂衣儿药。她这般纤弱的身子骨怕上受不了这院里的天寒地冻呢。”师父温柔的笑着把药碗端给我，懒洋洋的走出药房。我愤愤在心底暗骂，这个女人是狐狸精！骂得咬牙切齿。却还是顺从师父把药喂进漾衣的嘴里。
她说，“谢谢昔妹妹了。”
我笑，我知道她想从我的嘴里套出，这碗药是否是师父让我送的，可我偏不说。“衣姐姐别客气，当这里是自己家好了。”
看到她暗淡下来的眼睛我满是得意的端着碗离去。
师父抱着漾衣去后花园赏花。师兄们各个捂着嘴笑说，“师父和这位漾衣小姐真配呢……”然后各自转身做事去了。我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不敢让任何人发现。
师父对她说，“衣儿你真是美呢。”然后师父就在漾衣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周围的雾霭把漾衣的脸渲染的通红。他笑得好温柔，她美得好动人。
我不甘的抽出师父送给我防身用的佩剑刺向漾衣。被师父抱在怀里体贴照顾着的漾衣。本来师父是可以阻拦的，可是他没有。这样意味着什么呢？
漾衣的血飞溅在花上，所有的花都枯竭了。她无奈的忍受刺痛，瞥过头看到底是谁对她要如此的深仇大恨。只看到我的一瞬间她的视线又迷离了。
不知为何。她桃花般的脸上满是痛苦，可是她没有哭。我把目光转向师父。他的眼神冰冷，我竟然没有想到温柔如水的师父也会像粗人一般发怒生气。我干涩的笑着，没有一点声音是从喉咙里发出来。
我扔下剑跑掉，没有回头顾盼，我真的不敢在看到师父那种如烟如雾般的表情了。那一刻我真的很怕师父，怕他像我杀死漾衣一样把我杀掉。可是他没有，他待我如常，只是没有再把那柄佩剑还给我。我不知道师父有没有伤心。
（5）
“早昔真是好福气。”扑邺笑着。师父的几个徒弟都英俊完美得让人诈舌，惟有我这个女弟子不争气，只一张平平淡淡的脸。
不过师父说，“早昔有一双别人都没有的眼睛，我喜欢你漂亮的眼睛，早昔。”我托着腮听他温柔的话，微笑弥漫在脸上。
“什么？”我问。
“师父对你可真好呢，把他的亲弟弟都给你啦～”扑邺笑着离开，一直以来都是院里最忙的一个人，能来我这里转转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是，什么是他的亲弟弟？难道迟之会是师父的弟弟么？
有可能，师父是忍痛割爱么？我突然一颤，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很愚蠢呢？
我换上了红纱，火红的薄纱盖头轻掩住面，似乎是有些沉醉了，竟是那么着迷柔软的绸缎。夜色是漆黑的，是暗红的朦胧的黑夜。没有止尽的黑夜。
站在大厅里，迟之把院外的人都请了进来，热闹打响了一片黑暗的天地。风在红色的布帷下仿佛很大，呼呼的吹着所有人的长袍猎猎作响。迟之把我的手握进他的掌心里，我明名感觉到他的手心里有点点潮湿。他付在我的耳边轻问，“早昔你的手怎那么凉啊？”我不语，抿嘴微笑。踮起脚尖，隔着薄薄的红纱在迟之的脸上留下一个吻。其实我很想说，迟之，对不起。我瞥过脸看站在窗前无动于衷的师父，有一点难过从心底泛滥。那轮苍白的月亮有在暗示着他什么吗？
忽然红烛灭了，正个院子里的红纱都开始飘荡，风随意的舞动，竟也可以让这幅画面如此绝美。
我推开迟之，手上他刚刚传递来的温暖刹那间也被吞噬。为什么衣袖要做那么大？我在这个时候开始想这种问题，有点幼稚。我从袖子里摸索出那把从师父房间里偷出来的佩剑，缓缓的刺进胸口。说实话，我一直都很怕痛。
红纱的盖头飘落，漾在肆虐袭来的风里。我的死亡只有风声做伴。
红烛被点燃了，师父已经抱住了我，迟之站在我身边发愣。我还在微笑吧，我感觉到唇在不经意的向上扬起，没有了往日的轻盈。很欣慰的是我的死亡也在喜悦当中呢，还有师父熟悉而久违的怀抱。我反手抱住他，忘了自己身上流淌的血会染红他素白的长衫。
师父说，
“早昔你怎么那么傻……”
“早昔你太顺从我了……”
“早昔你不要离开我……我最最爱的早昔……”师父似乎像个小孩一般俯在我的肩上哭，温热的眼泪浸湿了我的新嫁衣。
我听得到，师父他说了，他终于说出口了，我是他最最爱的早昔哦。
最终还是要违背师父的心愿的，两行眼泪慢慢留下，渗进师父的衣衫。
我们都哭了哦……我很想说，可是再也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