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始曲终 (1人在浏览)

[yingzi000]

新年到了，静了一年的村子要动起来了。村子里的新年总会比城市的热闹，除了整天不停的鞭炮声，还有老人和孩子最喜欢的粤戏也会在喜庆洋洋的节日里进村了。那时，炮声、鼓声、歌声、笑声……在这片土地上飘荡。
当夜幕缓缓的降临时，那戏前的“咚咚咚呛……”的声音也就跟着响了，嘈醒这个村子。老人和孩子疾步从村子里走来，老人拿着小凳子，孩子和她的伙伴们就扛着一条长凳，欢天喜地的从黑暗中走来。大红的幔布尚未开启，老人和孩子们开始了他们的等待。老人们开始在戏台子下聊着家常，孩子在空地上玩得热火朝天。
一般说来，年轻人很少来凑热闹，说台上太吵，台下又不好玩，总之就是无聊。老人听后，总会微笑的摇摇头，孩子也跟在老人的后面，呆头呆脑的摇起头。年轻人，还没有到老人的地步，也已经把小孩的那份快乐遗忘在一角，任它落满灰尘。
“咚咚咚呛……”大红的幔布拉开了，武生开始跑龙套，老生也出来了，接着是花旦……
与旧时的曲没啥不同的曲，老人却听得全神贯注，偶尔也跟着哼上那么一两句。但孩童永远只对新鲜的东西和吃得有兴趣。看着台上花花的脸谱，听着戏子唱那一句句听不明白的词儿，还没坐下多久的孩子把眼光放到了台下，趁着老人不注意，溜走了。
人来人往的台下，把新年的气氛烘托到了极点。台下的热闹并不比台上的少，每年的戏台，台上是老人的世界，台下是孩子的天堂。台上有卖小吃的，阵阵的白烟在烧烤架上，沸腾的油锅上飘起，然后在暗黄的灯光下逃逸无踪。而那阵香味却只闯孩子的心，还有那冰箱里一杯杯的雪糕。孩子牵着小伙伴的手在各个摊位前逛着，不是抱着一大堆零食。手上戴着好几个用荧光棒制成的手环，赤橙黄绿青蓝紫在黑夜中不断闪烁。寒风轻拂，居高临下的氢气球随风慢慢地摇曳，看着擦身而过的白烟，昏黄的灯光下照着那灿烂的笑容和历尽沧海桑田的脸庞。
也开始深了，孩子带着沉沉的困意在老人的怀中安睡。台上的戏子还顶着那张油花花的脸庞，还唱着那一句句听不懂的词儿。戴着笑容，孩子梦见，他那满是彩色泡泡的梦。
老人看着孩子甜水的脸庞，目光重新回到台上，戏子唱的曲子数十年不变，如初的曲调。但台上如初，台下却早已物是人非。怀中的孩子，也是她曾经的过去，如今，在椅子上坐着的自己也会成为曾经。强烈的灯光从高高的戏棚子上往下射，照出老人与岁月擦身的痕迹。台下的人早已离去，空地上稀稀疏疏的。
戏子口中的曲已经终结，台下的人也要散去了。大红的幔布和上市，台前耀眼的灯光陡然暗了，然后“卡拉”一声 ，灭了。
老人背起孩子，腾出一只手拿起板凳，慢悠悠的走上了银霜满布的小道。婆娑的树影在月霜下轻轻地摇曳，一会儿，看不见老人微驼的背了，只能看到孩子手腕上那些耀眼的荧光圈小道上晃着……

THE END

 

[Nestle]

自从姓邓的打开那扇封闭的大门，我们村早就变了
现在的新年，孩子抽因，大人买彩，那种看戏，放鞭炮的土味新年早已经成为历史了

 

[yingzi000]

就是怀念那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