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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空虚、屈辱、讨薪,民工们渴望摆脱怪圈儿。
郑州农民工调查:休闲时谈论最多的是女人
郑州农民工调查显示:从事服务业的占46%,希望落户城市的占59%
小伙子→再干两年回家娶媳妇
女孩子→想等几年嫁个城里人
在城里打工的那些农民工兄弟姐妹们,除了干活,他们平时都干些啥?想些啥?昨日,国家统计局郑州市企业调查队公布一份调查报告,回答了上述问题,并提出了建议。
但有专家指出,解决农民工问题,单靠统计部门的力量显然是不够的,最有效的途径是,组织有关g-o-v职能部门,对农民工工作生活状况展开普查,发现一个问题,解决一个问题。
工作――
昨日公布的调查报告显示,在郑州市的农民工主要从事服务业和建筑业。农民工中,从事服务业的占46%,从事建筑业的占12%,管理人员、专业技术人员、技术工人为数不多,分别是3%、9%、13%。
“我不要保险,就要钱”
[人物档案]
基本资料:
老张,45岁,男,驻马店确山县人,目前在郑州从事建筑业
人物素描:抬头纹深深的,褶皱里还有水泥经典告白:“我要供大儿子上学,帮小儿子娶上媳妇,再有钱就把家里的破房子翻新翻新。”
老张进城的目的很明确:给儿子挣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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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大儿子争气考上大学了,小儿子初中没读完就不想上了。闺女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我就把他们都带到城里打工了。小儿子以前跟着我在这个工地搞建筑,现在跑去给修车的当帮工了。闺女在饭店当服务员,老婆在家守着地。”老张高卷着裤腿,蹲在工棚外,叼着一根城里已经很少见的“邙山”牌香烟,吧嗒吧嗒抽着。
“除了有力气,我啥技术也没有。从孩子们上中学开始,我就跟着老乡四处搞建筑。光在郑州就干4年了,还去过西安。农忙的时候回家帮帮手,平时就在城里干活。以前,每天就是干活、吃饭、睡觉,一天干十几个钟头,累了倒头就睡。那些年轻人爱打牌,我年龄大了,他们不愿意跟我玩。”
“前段日子,g-o-v给我们捐赠了一批物资,我不认字,看不了书,就落了个收音机。现在睡觉前还可以听听广播。我最爱听的是戏曲和相声。有的时候,工地上会放电影。”
提到签合同和保险问题,老张乐了,他说:“广播里播过,我知道。我不识字咋签合同。保险?我没见过,不过真要是有,我宁愿工地上把这些钱直接给我,好供我家老大读书。”
那要是生了病怎么办?“干活的命,就剩一副好身板了。从来就没吃过药,小病小灾的喝点水就好。”老张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腿一道10多厘米长的疤痕说,“我要供大儿子上学,帮小儿子娶上媳妇,再有钱就把家里的破房子翻新。”
理想――
调查报告显示,多数农民工已从过去的“候鸟式”流动向固定在一个地方打工转变,目前,郑州市农民工常年在外务工经商的占75%,农闲时外出务工经商的仅占15%,另有10%的农民工临时出来务工经商。他们中有59%人希望能够在城市安家落户,21%的人赚到钱或学到技术后准备回到家乡生活。
“学技术,回家干维修,再娶个媳妇”
[人物档案]
基本资料:张新生,老张的儿子,19岁,目前在一家修车行当帮工人物素描:瘦瘦的,一笑就开始低头,稚气未脱
经典告白:“我就是要挣钱,学技术,然后回家自己干维修,娶上媳妇就成了。”
“我不像我哥能读书,我初中都没毕业,进城就为学点实在的技术,然后回家娶个媳妇。”张新生说,只要有活他就抢着干,为的是讨老板喜欢,自己也多学点东西。
“有时候我一天要干14个小时以上,什么周末不周末的,那是你们城里人的节假日。我就是要挣钱,学技术,然后回家自己干维修,娶上媳妇就成了。”
“至于保险,想都别想。老板只要每个月能把工钱给我就成了。找老板要保险,那会连饭碗都丢了的。之前我们这里开除了一个工人,就是因为他看了报纸当真去找老板要。”
“学城里人,风光地把自己嫁出去”
[人物档案]
基本资料:
刘桂芳,女,22岁,商丘市夏邑县人,一小超市收银员人物素描:高挑身材,面容姣好,是个爱美的姑娘
经典告白:“有个老板要包我,但是我不想出卖自己。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融入这个城市。”
见到刘桂芳时,她正在郑州市平等街社区的免费电脑培训班学电脑。
刘桂芳说,她想通过电脑学习服装设计,在城里开家服装店。“家里穷,初中毕业后我自己提出来不上学了,进城打工供弟弟读书。17岁我就跟同村的姐妹到了郑州。原先在小饭店当服务员,忙起来一天睡四五个小时,工钱每个月却只有300多块。每天见的都是生活在城市底层的人。同来的姐妹不少都回老家嫁人了。我不能回去,因为要供弟弟读书。”
“后来,一个同乡把我介绍到青青假日酒店。在这里,每次酒店有婚宴的时候,我看到城里的新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奢侈、风光地把自己嫁出去,我梦想着自己能有那一天。所以我铁了心留在城里。”
“工作之余,我特别喜欢看书。酒店里免费提供给顾客的时尚杂志,我全都看了。慢慢地我也没那么土了,而且我还爱上了服装设计。后来就应聘去了超市,当上了收银员。”
刘桂芳说,当了收银员后,就希望能找个城里人,“在酒店工作的时候,有个老板要包我,但是我不想出卖自己。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融入这个城市,到时候再找个城里人”。
生活――
调查结果显示:农民工在打工之余,除了睡觉、聊天、打牌、打麻将以外,文化生活较为贫乏,看电视是其中最多的一项,占56%,此外,有18%的农民工选择听广播。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多年没有性生活。
“大家谈得最多的是女人”
[人物档案]
基本资料:刘东润,男,23岁,驻马店人,目前在郑州当电工学徒
人物素描:嘴唇厚厚的,质朴憨厚写在脸上经典告白:“谁要是能说上一个好荤段子,大伙儿都会凑份子请这家伙出去吃饭。”
刘东润来郑打工一年半后,很不容易地从一个普通小工熬到一名电工学徒。9月20日下午,他感冒了,没有出工。
他的“家”是聂庄村一间出租屋,“家”里的床是木板搭的,床头墙上贴着一张泳装挂历纸,纸上的年轻女子已被涂抹得看不出原形了。
“比这穿得还少的图片我也见过,不见时想见,见着时感觉不过如此。”刘东润说,闲暇时,大家谈得最多的就是女人,“谁要是能说上一个好荤段子,大伙儿都会凑份子请这家伙出去吃饭。这是奖励。”
“到发工资时,伙计们会拿50元钱找乐子。开始,大家偷偷一个人去,但常常上当,那种事上当也不能往外说。后来大伙达成默契,一起去,再没被骗过。”刘东润说,与他同去的有单身汉,也有结了婚的。
放言――
按立法程序明确工资待遇
针对农民工问题,国家统计局郑州市企业调查队在调查报告中建议g-o-v:
“按照立法程序对农民工的劳动关系、责权利、劳动安全、工资待遇等做出明确具体规定,确定合理的日工资标准,小时工资标准和超时工资支付标准。”
“依据《劳动法》,规范劳动合同,改善用工条件,加强劳动监察力度,建立多层次、多部门的联动协作机制,对农民工的劳动关系、劳动保护等进行经常性的检查监督。”
“把农民工的就业培训列入财政支出范畴,要求企业对农民工进行岗前培训,g-o-v应监督企业对农民工进行职业技能培训。”
仅统计调查不能解决问题
河南省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副所长牛苏林说,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城市打工,若不能很好地解决他们的生存、生活问题,肯定会影响到城市的发展。
现在,很多地方都在想办法解决农民工问题,但这些办法效果如何,农民工的生活还有哪些问题,都需要g-o-v持续关注。
牛苏林说,光凭统计部门的一个调查,是没法解决上述问题的,他建议,由省g-o-v出面,组织有关职能部门搞个更大范围的调研,发现一个问题,解决一个问题,效果可能要好得多
福建300名民工追打老板 围警车对峙半小时
地点:晋安区茶会石材市场门口
火速直击:110巡逻车被300多名四川和重庆籍装卸工人团团围住,无法开动,车里坐的是石材装卸服务公司老板。装卸工人们高喊“不要让他走”“不许走”“打他”……并且不时推推搡搡,110巡逻party得疟磺啃写蚩,右边的后视镜也被弄坏,场面几乎失控?br />
半小时对峙
300多名四川和重庆籍装卸工人围在盛兴公司楼下
据了解,昨日上午,来自四川和重庆的个体装卸工人,就曾与盛兴装卸服务公司员工发生小冲突。该公司的一名员工告诉记者,他上午干活时无缘无故挨了四川装卸工一棍,并让记者看他背上的伤。
昨日下午3?押30左右,几十名身着盛兴装卸服务公司工作服的青年人,手持木棍冲进石材市场,追逐四川和重庆籍装卸工人。
此时,盛兴公司的工作人员与个体装卸工人双方的冲突达到顶点。300多名四川和重庆籍装卸工人随后围在盛兴公司楼下,与追逐他们的盛兴公司人员,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对峙。
警车也被围了
记者协警一道安抚现场群众情绪,控制场面
鼓山派出所民警接到报警后迅速赶到现场,为避免出现大规模斗殴事件,该所成福忠所长也紧急赶到现场。就在民警们把盛兴公司的老板带进110巡逻车,准备带回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300多名四川和重庆籍装卸工人群情激奋围住警车,不让公司老板走。
关键时刻,记者协警一道安抚现场群众情绪,控制住混乱场面。大约17时许,民警们把盛兴公司近20名员工押上警车,并将搜缴出的30多条木棍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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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多个体装卸工围堵警车
“当时他们就差一点就打起来了,好险啊!”围观的群众事后还心有余悸。
打零工的争活干
“新开装卸公司会把活都给垄断了,我们外地来打零工的都没活可干了”
据了解,盛兴石材装卸服务公司昨天正准备举行开业典礼。而该公司早先就公开发请柬邀请晋安区茶会石材市场内开店的老板们参加。
这封请柬在市场内掀起了轩然大波。来自四川的装卸工人刘先生激愤地说:“这家公司的老板很有势力,等他的装卸公司成立了,他就把装卸石材的活都给垄断了,我们外地来打零工的都没活可干了。”刘先生身边的几十名搞装卸的老乡也都这样认为。
但是市场内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老板告诉记者,盛兴装卸服务公司所报的价格,比个体装卸工要贵不少,请个体装卸工更划算。
农民工骑车挡皇冠车路 遭野蛮司机下车暴打
一农民工骑自行车时,无意中挡了一下后面的“皇冠”车的路,便被“皇冠”车司机暴打了一顿。
9月12日中午12时30分,记者在银川兴庆区西桥南巷看到,一位40岁左右的农民工横躺在路的南侧,脸上有许多血迹,还有一道明显的皮鞋印,地面上也留有血迹。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倒在路上,在距农民工5米处,还有一个饭盒,饭盒里盛的饭菜撒了一地。
农民工身边围着一群人,一位姓李的女士告诉记者,当日中午12时20分,这位农民工骑着自行车由西向东行驶,车把上还挂着一个饭盒。
突然一辆黑色的“皇冠”车从后面开了过来,这位农民工为了躲避行人,自行车向左拐了一下,挡了一下“皇冠”车的路,“皇冠”车司机停下车后追了20米远,将这位农民工从自行车上拉下来,自行车上的饭盒也被打翻。然后,司机朝农民工的头上打了一拳,还朝他的腰上、背上猛踢了几脚。农民工被打倒后,司机又朝他的身上、头上一阵乱踢,还用脚踩着农民工的脸骂了几句。打完后,司机上车离开。据现场多名目击者称,这辆黑色“皇冠”车的车牌号为:宁B・03895。
5分钟后,110民警赶到现场,见农民工无法叫醒,便拨打了120急救电话,120急救车将农民工送到市医院急救中心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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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被打倒后的农民工。热线记者杨进峰摄
当日下午,记者赶到120急救中心进行采访,医护人员告诉记者,农民工被打后出现了暂时性昏迷,在车上对其采取急救措施后才醒了过来。到医院后,因无钱医治,农民工已自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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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司机、乘客,假如谁能先让一步,事情将会好办得多。
乘客拒付1元燃油附加费 扔转砸破出租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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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拒付燃油附加费用铁锹砸出租车窗
驾驶闽AT50XX“的士”的“的哥”说,昨日他够倒霉的,他向乘客要1元的燃油附加费,两个男乘客竟用铁锹和石头把他的车窗玻璃砸破。
据该“的哥”介绍,昨日下午4时许,他将两个男乘客载到晋安河边上的洋下新村16座附近时,计价上显示11元7角,乘客给了12元就下车了,他急忙跟他们说要加1元的燃油附加费,谁知其中一男乘客说了句“空调没开还加什么燃油附加费”,就走了。
该“的哥”还说,当时,他忙下车向两男乘客继续追要1元钱。突然,一男乘客一拳打到他的左前额,他也还手了,另一男乘客就跑到路边拿了把铁锹砸“的士”前面的挡风玻璃。闹了一会儿,他发现车后面的玻璃也被石头砸破了,他急忙报警。
附近店主林小姐告诉记者,当时她听见吵闹声后跑出来,看见男子拿铁锹砸玻璃那一幕。
等茶园派出所民警赶到现场时,两个男乘客逃得无影无踪了
黑摩的司机博客诉说底层生活 一月吃两顿肉
和他的人生经历一样,陈洪抽的烟也没有“与时俱进”:20年前,他抽1块多钱一包的“湘南”、“大庆”。10多年前,他抽3块钱的“白沙”或4块钱的“希尔顿”。现在他抽“芙蓉”,两块钱一包,一天得两包。
他蜗居在湖南省长沙市中心建湘路上的一条窄巷里,路面混杂着土、沙、碎石、砖块和零散铺了几处的水泥。三层高破旧的筒子楼,他住一楼,11平方米的房间,临巷开了扇窗,出门往楼内拐,阴暗的过道旁有他一小间带窗的厨房和一小间不带窗的厕所。
这是当初他母亲单位分的公房。
目前他靠开“摩的”为生。这门早被长沙市明令禁止的营生,前面常被冠以一个“黑”字。他下岗的那家厂子,原先每月发60%的基本工资,他的400多块工资“再打个6折”,也就200多块钱。最近4个月,厂里说连这部分钱也发不出了,所以他还没领到。
他开“摩的”并不拼命:通常每天下午5点以后等交警下班了,出去拉活,干到7点左右,挣个十几二十块钱,回家吃晚饭。夜里10点过,他再出去一趟,干到凌晨一两点。正常时一天能弄个三十几块钱。
其余时间,他常泡在网上。他的博客“长沙刁民陈洪的博客”,7月27日开博,贴了29篇旧作,并陆续增添了10余篇新作。结果,点击量超过63万次,有1.6万多条跟帖评论,成为网上热门博客之一。
这个48岁的下岗职工、“摩的”司机,用他那枝没经过理论训练的笔,描绘了一幅“底层表情”的图像。
我应该说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牺牲品
陈洪最被关注的文章,名为《下岗职工的幸福生活之17:一个摩的司机的自白》。文中写道:“我是一个非法营运的摩的司机,但我并非是一个天生的‘非法营运者’。我应该说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牺牲品。在我求学的年代,一场政治风云剥夺了我们这一代人求学的机会和权利。
“转眼30个春秋。我已由一个精壮的小伙变成了夹杂着满头银丝在街边跑摩的的老头。可我今年却才满48岁。g-o-v安排了我最美好、最具活力的青壮年时段,却在我们年近40时,将我们推向社会,自己安排自己。
“十年下岗,为了生计,我打过工,经过商,也自学了电脑操作并读了大量的书籍,并愿以自己的知识、自己的感受来为我们这一批为共和国的繁荣昌盛贡献了自己青春的40、50人员鼓与呼。所以,在近几年中,本人在网络上发表了一些文章,希望g-o-v官员能更关注我们这批因历史原因而造成的所谓‘弱势群体’。无奈,只因人微言轻,地方父母官需要‘政绩、城市形象’来铺垫升官发财之路,在城市最低生活保障机制尚不完善的今天,依然对下岗工人的小本经营进行围追堵截。
“我目前只能选择‘非法营运’的‘摩的司机’职业,因为,我已没有了选择。乘坐我摩托车者,我视之为‘衣食父母’。我会小心驾驶,平安地将您送达您的目的地。我不会因交警、运政的拦截而将您引入危险的境况。这就是我,一个有20多年party龄、30多年工龄的‘摩的司机’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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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陈洪在家中,面前是他用来上网写博的电脑。
陈洪从今年3月起开始跑“摩的”,因此“自白”中还少见这一营生真正的艰辛。他在长沙市线材制品厂的同事、原来镀锌车间的骨干王力平,从1997年起就开始跑“摩的”了。
王力平夫妻俩都从线材厂下岗。妻子到私人店里站过柜台,后来到人家家里做饭、做清洁,10块钱一次。现在眼睛不行了,只能待在家里。她的眼睛以前工作时受过伤,一根钢丝弹在眼珠上。当时只休了十几天,就回去上班了,也未按工伤处理。
儿子在读交通技工学校,每年要6000多块钱。上面还有84岁的老母亲。一家人的生活全落在50岁的王力平身上。现在他们在外面还欠着1万多块钱的债。
1996年刚下岗时,王力平也出去找过工作。可是,“我们这个线材行业,比较专,没人要”。于是他咬牙花7000多块钱买了一辆江西产的冠军牌摩托车,跑起了“摩的”。据他说,厂里跑“摩的”的大概有十几个人。旁边东风钢厂也有人在跑,附近几个厂都有下岗职工在跑。
王力平比陈洪更小心,只是半夜出去跑。“我不能被他们抓住。要是被抓住了,就不可能有第二天的生活费了。”按照规定,黑摩的一旦被抓,要罚2500~3000元,不交罚款就没收车。可是,要不出去跑,他同样没有第二天的饭钱。
接受采访的前一天晚上,王力平从夜里12点拉到2点半,一共拉了18块钱,3趟5块的,一趟3块的。他每晚大约也就拉十几块钱。有时从12点干到4点,能拉30多块。他一年四季都出去跑,冬天虽然人少,但也得去,穿着厚棉大衣。
不光辛苦,关键惊险。一天晚上他拉着一个客人,路上遇着路政部门设站检查。让客人下来绕路走,不答应,他只有把自己名字告诉对方,再记住对方名字,装成朋友。检查人员果然把他俩分开询问,答出来相互名字才放行。
另一次也是晚上,客人下车时突然摔了一跤,其实是故意的,他的几个朋友早就等在那儿,气势汹汹上来问罪。“我身上只有100多块,没办法,只有全给他们了。”王力平回忆道。
还有送到地方了,客人耍狠说没钱,“没办法,你也只有让他走”。
更有甚者,“摩的”司机被抢、挨打,稀松平常。
陈洪虽算不上老司机,但他很有自我保护的经验。晚上载客到了人少路段,他一定会加速,这样即使背后客人有歹意,在高速行进中也不敢行动。
“摩的”司机大多说,若不是没有别的谋生手段,自己肯定不愿干这两头担惊受怕的活儿。
据今年7月湖南媒体披露,长沙市目前共有10.8万名下岗职工,未实现再就业的下岗职工4.3万人,大多年龄偏大,技能单一。
我算是比较早“下海”的
看过陈洪博客的一个记者回忆,1992年以前,报社开记者会,驻站记者来自全国各地,相互间散烟,都是各地自产的牌子。自1992年下半年起,他发现大家突然开始散“红塔山”了。当时各地还没有纷纷上马价格不菲的高档烟,作为全国性品牌的“红塔山”,10块钱一包,算是相当奢侈的烟。
直到今天,这个记者还常由此事引发感叹:“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能在每个人身上看到经济大潮的活力和冲动。”
1992年,陈洪没有混到抽“红塔山”,但这股经济活力对他的影响也丝毫不弱。那会儿他在长沙市线材制品厂当车间书记,下班后时不时和几个工人一起出去接私活。一次,他们3个人给外面装3个大配电柜,每天晚上从6点半干到12点多,干了十多天,最后每人分了1700块钱。这在当时无疑是一笔“巨款”。
陈洪还曾被厂里派到深圳搞过一段销售。他每月百把块钱的工资由妻子到厂里领取,他在深圳每天拿33块钱出差费,一个月就是1000块钱。但深圳消费也高,旅馆包吃住一天就得25块钱,再加上抽的是“希尔顿”,所以几乎分文不剩。
一年后他回到长沙。差不多同时,邓小平视察深圳,发表了具有分水岭意义的南巡讲话。
1994年,陈洪停薪留职。“那个时候厂子已经在走下坡路,工资也低。另外老婆也在埋怨:人家的老婆,金项链啊,金耳环啊,就是攀比嘛。所以我压力挺大的。”
其实那时,他周围大部分的同事、同学、朋友基本上还是靠工资吃饭,厂里的待厂里,机关的待机关。毕竟,如他所说,“湖南这个地方开放比较晚”。
陈洪每个月交给厂里100块钱“停薪留职费”,开起了小饭馆。直到1996年店面拆迁,他3年间挣了十多万元。其时正赶上厂里集资建房,陈洪把原先分的一居室退了,买了套66平方米的两居室,用掉了3万块钱。装修又花了好几万元,手里所剩无几了。
1996年,由于一场至今扯不清楚的“兼并”,陈洪和他的同事们彻底下岗。他拿手里剩的钱,又借了一部分月息2%的高利贷,凑了十几万元,在工厂宿舍区附近开了一家自选超市。
陈洪今天把当初失败的生意总结为“错误的时间和地点”。那个时候大家都面临下岗,对未来没有信心,不敢花钱消费。而地点选在厂宿舍附近,“我那时还算混得比较好的,工人中间有一种相互嫉妒的心理”。所以生意做不起来。
生意不好,还经常有人来“找麻烦”。先是派出所来收联防费,张口1200元。陈洪也没和对方客气:“抢劫啊!我就是这里线材厂的下岗职工,我是因为没饭吃才来开的这个店。120我有,1200没有。”来收钱的户籍民警说:“那就给120吧。”陈洪说:“120都没有。”后来,给帮工办了两张暂住证,花了100多块钱,才算了事。
“但是有些人我还是惹不起啊。”店还没开张,税务监管员来了,拿着600块钱汽油票,让给报销。陈洪根本没有汽车,自己用三轮车拉货。但是他老老实实给了700块钱。“不然的话,他在税务上找你的麻烦,你也没有办法的。”
他租的是两层楼,想把楼上分租出去,减轻点儿负担,就在周围贴了几张小广告。结果城管来了,说是一张罚1000元。先说好话,最后,每人给搬两箱啤酒到车上。
居委会老太太来收卫生费。“当然得给了,她老太太,你惹她不起的。”标准局来检测衡器,合格了要贴张纸,“好,请交钱。”卫生防疫站也来抽查食品,像啤酒,看了厂家的合格证不算,还要搬一箱走,回去检验。检验合格了,“好,检测费。”抗洪救灾,街道上来收钱,说是做生意的都得交。陈洪说我没钱。“没钱?你开这么个店,怎么会没钱?”
“哪个地方不要钱?!”陈洪一肚子的苦水倒也倒不尽。
超市开了一年多,破产了。1998年春节前,陈洪把所有的账清了,又变得两手空空,连买厂里的两居室也拿出去抵债了。
此前不久,1997年年底,陈洪与妻子离婚。
那时,他万念俱灰,自杀的心都有。所有事情都了清的那个晚上,他走路回父母家,七八里路,他就走在大马路中央,汽车看了他都绕着开。“就想,谁倒霉,他撞着我算了。”说到这儿,陈洪一向乐呵呵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的失败不全是性格问题
其实,在38岁之前,陈洪在同龄人中算是比较成功的。可到了40岁,他一下子成了下岗职工,做生意也失败。当时还没觉得自己老,过了半年多,有一次他偶然照镜子,才发现自己头发白了、掉了,连胡子也白了。
后来,他炒过股、给私立学校打过工、印过名片、开过茶室、照过快相,最终开起了“摩的”。
“你干过的事情不少,都没干出名堂来,原因是什么呢,机遇,还是性格?”记者问他。
“性格、机遇都有。其实我的失败也不完全是性格的问题。”陈洪沉吟了片刻,“这个社会,下岗工人要做点儿事真是很难。因为他的起点太低,竞争太激烈。g-o-v又很少为下岗职工提供具体帮助。g-o-v重视的是招商引资,针对的是大的资本。”
接下来他分析:这个下岗职工能做的事,那个也来做,这就形成激烈的竞争。一激烈就容易乱,一乱g-o-v就出来治理。要是g-o-v不搞“经营城市”的话,像历史上,老百姓摆个小摊,总有条活路,虽说过得不富裕,但总可以养家糊口。现在g-o-v讲“经营城市”,下岗职工摆个夜宵不行,卖个早点不行,蹬个三轮车不行,跑个“摩的”也不行,全部都禁止。然而下岗职工的技能是很单一的。像线材厂,大部分工人一辈子就干一个工种,脱壳、退火、拉丝、镀锌、打捆,一旦抛向社会,他们只能干一些被g-o-v禁止或至少不情愿让市民干的事情,g-o-v鼓励的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他们都干不了。“然而他们前面几十年是为国家做了贡献的。历史不能形成断层啊!”
做名片业务时,为了方便接生意和送货,陈洪买了辆飞狐牌摩托车,连上牌共花了8000块钱。不久,2003年2月,长沙市出台“禁摩令”:摩托车禁走“六路一桥”,也就是主干道全部不让走。
“这就是断了我的生路嘛。”陈洪感到不服,于是在“红网”的“百姓呼声”栏目里写文章。没想到几篇下来,点击率一路攀升,陈洪的内心也获得一种满足:“咦,看来我还不是一无是处啊,还有人承认我。”
“至于有人在网上质疑我不是中学文化程度,那说明我不错啊,自我感觉挺好。”他笑着提高了几分声调。其实他还真是中学文凭,1974年年底高中毕业后就下乡,在农村待了4年,参加过高考,但没考上,招工回城后做了8个月的工人,随后就一直在工厂里从事财会和管理工作。
2003年11月,长沙市市长在《长沙晚报》发表公开信,“痛斥那些不文明行为,号召全体市民都行动起来,关爱我们的城市,爱护我们的家园,珍爱城市的环境和形象。”
陈洪随即以“长沙刁民陈洪”的名义,在网上发表致市长的公开信《长沙是谁家?凭啥我爱它?》,称“现实的长沙,却真不像我们工薪阶层、下岗职工及贫困人群的家”。
后来这位市长在一次会议上表示,自己看了这封信后“深深地感到自责”,“这说明我们的工作中确实还存在不少问题”。陈洪由此名声大噪,成了著名的“长沙刁民”。
他的网络写作也一发不可收拾。2005年年初,他听说了“博客”这玩意儿,便在“天涯”上开了个人的第一个博客,但两周就被人黑掉了。后来他开始上“和讯网”写博客,谁料还是不顺,这个博客又数次被人盗用篡改。2006年7月27日,他新开了目前这个博客。
像这种工厂聚居区,90%以上都是贫民
长沙市线材制品厂原厂址在左家塘,地理位置不错。经过一系列让厂里职工莫名其妙的“兼并”后,厂房没了、设备没了,那片地如今立起3栋高档楼盘,名曰“东方新世界”。
售楼处内的销控表布满红点,显然相当火爆。据销售人员介绍,该楼盘共有1200余套,去年11月开盘,今年12月入住,如今已所剩无几。这里的房子,均价3400元,在长沙算比较高的。
宣传页上印着这样的文字:城市的繁荣与进步,映衬着我们的生活质量和品位。东方新世界,吸引着享受现代城市生活的精英们。他们对这个城市的感情,如同对待亲人、朋友。
然而就在离这处楼盘不远的老宿舍区内,很多不是精英的下岗职工,以丝毫谈不上质量和品位的方式生活着。他们对这个城市的真实感情,外人也许很难捉摸。
长沙人有喝早茶的习惯。不过在工厂宿舍区,这早茶可没有什么精致点心,就是街边一杯1块钱的清茶,下岗的同事几人坐在一起聊天。老人一般出来得早,6点过就坐下了。中青年稍晚点儿,中午11点过,各自回家吃午饭。下午出来的人不多。到5点过,外面打零工的人陆陆续续回来,大家也坐下喝喝茶。
上午8点半,陈洪开“摩的”来到宿舍区。大家照旧坐着喝早茶聊天。上面通知了,拖欠的4个月工资,今天会发3个月的。本来说是昨天发,但昨天陈洪和很多同事都去银行查了,并未到账。职工们质问主管领导,才承诺今天一定发。
与陈洪同龄的王跃进起身掐掉手里的烟屁股,“我去看看,到没有”。大家一起笑,说:“好,他去看看,他去看看。”大约十几分钟后,王跃进回来,说是到账了。然而他丝毫也不兴奋,3个月工资,扣掉每月水电费,他拿到手只有170多块钱。上个月,交完水电费,所有工资还得倒贴给单位9毛钱。
依旧是沉闷的一天。
街边停一辆卡车,车尾立块牌子:砀山梨,每箱10元14斤,欢迎品尝,又甜又脆。
“像这种梨子,10块钱14斤,在长沙算……”记者问。
“10块钱4斤,不算贵的。”陈洪说。
“是14斤。”记者强调。
“哦,我看花了。那是很便宜的。”陈洪笑道。
这时坐在旁边的人说了一句:“我们厂里没一个人买的。”
陈洪接话道:“真是,我还没看见一个。就是这么便宜的水果,还是没人吃。”
下午6点半左右,天色已开始变暗。一辆摩托车架着一副牛骨架驶来。有人喊一声:“骨头,买骨头哦”,街边坐着的不少人马上围过去。只听见议论声,“这块骨头砸碎了熬汤,很好吃的。”
陈洪在旁边看,笑着小声说:“开荤了,牛骨头。”
41岁的下岗女工周红看中惟一一块牛肉,黑乎乎的,显然是卖剩下了很不好的那种。卖肉的要10块钱,周红讲成8块钱。可她没带钱,找旁边同事借的。
脊椎骨卖3块钱一斤,有人要了一截,7块钱。于是从兜里掏出揉得皱皱巴巴的一堆零钱,一张一张数给卖肉的。还有人选了一个蹄子,4块钱。
卖肉的摸出一柄小斧,在地上使劲砍骨头。骨头上没有一点儿肉,发出“咔咔”的声音。
一个穿着肥大校服的小女孩儿走过,看见围这么多人,于是很感兴趣地凑过来。只瞄一眼,便做出受到惊吓的表情,“哦,好吓人”,然后就跑开了。
然而成人们显得非常快乐,相互开着玩笑,脸上堆满笑容。有人拎着牛腿,远远问:“你要不要啊?”那边答:“给你吧。”
“这是天天来吗?”记者问
“不,不会每天。”陈洪说,“他们这种,不是正规屠宰的,严格说来不让卖。这个地方牛肉肯定卖不动,吃猪肉都吃不起,还吃什么牛肉!像这种骨架,又能补钙,还有点儿油腥,这就是下岗职工的营养补充嘛。”
“他们天天能吃肉吗?”
“不可能!”陈洪拖长了尾音说,“一个星期能吃上一次肉,算家境比较好的。”
“我看你那儿也是做的素菜?”第一次进陈洪家,床上铺张纸,放着上顿吃剩下的一碗萝卜菜、一碗苦瓜和一碗米饭。
“我也是素菜,一个月能吃上两次肉差不多。当然,朋友来了,也叫我出去吃。”
听见这边在讨论肉的事,有人走过来说:“卖不掉嘛,像这种东西,在别的地方没人要。”
“像这种场景,你要不是来这里,是看不到的。”陈洪说,“像这种工厂聚居区,说白了,90%以上都是贫民。”
为穷人呼喊,应是我的本分
下岗10年来,陈洪觉察到,不仅先富者和按理应当后富却始终未富者之间的经济差距在拉大,而且精英与民众的分野也在逐步扩大。
他的感觉是:说好为了明天的幸福,咱们大家都要“摸石头过河”,但如今还在河里摸索的全都是昨天的工人和今天的农民。河中没有精英,只有瞎摸乱闯的穷人。新一代领导人想救我们上岸,但一些我们昨日的同伴,今天的贵人却把守着河岸,不准我们靠近。
很不幸,他自己的博客就见证了这种“社会断裂”。
一个署名“郭锋”的人,在《一个摩的司机的自白》后跟帖:“作者,我比你大4岁,今年已经52岁了。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因为,国家、g-o-v并没有义务照顾我们这一代人一辈子。
“我在上初一的时候,已经从北京去了农村,靠挣工分自食其力。此后,经过努力,我当了兵、当了工人并在1978年靠自学(用三个月时间自学了初高中数学的全部课程)考上了人民大学。此后,又考上了研究生。现在,我没有下岗的顾虑。我可以凭自己的头脑和双手生存下去。我大学同学中,像我这样经历的人,比比皆是!而且,我也没有任何高干子弟的背景。也就是说,我并不是什么天才或者幸运儿。
“讲这些,无非是想告诉你,一个人,如果堕落到让别人、让社会、让g-o-v和国家来为自己不争气的命运买单的话,那你就不配活着!50年代出生活到现在的人不止你一个。在我们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g-o-v和国家给我们提供的条件都是一样的,并未厚此薄彼。咱们都是站在同一条时代的起跑线上的。至于有些人发达了,有些人落伍了,这个责任更应该从自己身上寻找。”
陈洪则写了《一个下岗职工给同龄“研究生”的回信》:“我们处于两个不同的社会阶层。不同的道路、不一样的经历,我们当然也会有不同的感受。可以说,精英阶层与平民百姓阶层之间,目前在思想上、认识上已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鸿沟。可以不客气地说,这条巨大的思想鸿沟已影响了我国的社会安定团结与社会的和谐发展,你们作为‘g-o-v精英’或‘国家理论精英’阶层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g-o-v及领导阶层有责任和义务通过政策、法律、税收、提供就业机会和社会资源的二次分配、三次分配等手段,来保障每一个公民的基本生存权利。
“我们之间所产生分歧的原因是,由于不同的地位和经历,产生了不同的政治认同。如果一个社会没有基本政治认同的话,一切看似正确的理论或政策都有可能失去其应有的效能。因为,建立稳固的政治认同才是一个社会维系稳定和发展的基础。”
长期关注和研究民间思想的学者丁东,看过陈洪的博客后连呼“有意思有意思”。他认为,郭峰把下岗职工的遭遇不是归于制度安排和制度缺陷,而只视为个人奋斗,“目前社会上弥漫的是这套逻辑,但它肯定不占理”。一般人不敢明目张胆地说,而这次郭峰跳出来把很多人暗自相信和遵循的规则挑明了。
丁东对陈洪博客的意义评价颇高。“陈洪自己出来说话,和有良心的经济学家为他们说话,是不一样的。关于下岗职工这个群体的外部描述我们其实都见过,以前总是‘他’,而以‘我’的身份出来发言的还没有。”
他很肯定陈洪使用博客这一网络新工具,认为这对建立和拓宽底层弱势群体的表达渠道非常有意义。
事实上,陈洪在写第一篇博客时还不自觉,但在和读者的互动中已变得越来越自觉。他写道:为穷人呼喊,应是我的本分。因为,我也是穷人。各阶层有各阶层的需要,各阶层有各阶层的声音……穷人本应该是改革的支持者、拥护者,也应该是改革的受益人。然而在今天的中国,工人成了改革的最大牺牲者,在让少数人先富起来的口号下,改革成了损不足而补有余的合理借口……穷人不是害怕改革,也不是反对改革。他们反对的是由少数人控制的、缺乏监督的、损不足补有余的改革。
善待穷人,穷人则是富人的福利
日前,“中国社会保障论坛首届年会”在北京举行。有专家呼吁,应当按照共享经济发展成果的理念,较大幅度地提高社会保障水平,加快社会保障制度建设。
陈洪在博客上最新的一篇文章发表于10月5日。他在文中称:有人给我留言,说是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不平等,这叫适者生存,是自然法则。你陈洪开“摩的”钱少是事实,心理不平衡也无可厚非,但你有仇富心理就是你的不对了,社会要发展,就要有竞争。
对此,陈洪分析道:“说到‘竞争’,一般的理解中,竞争是一个比谁更优异的竞优过程,其刺激创新、激励进步的作用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但这种理解遗漏了一些重要的例外,相当多的情况下,竞争可能导致正好相反的结果。它不仅不能使竞争参与者变得更优异,而且会使他们放宽自己的道德约束,不择手段,从而取得竞争优势。这是一种竞次。一句话,是比谁更有能力向人类文明的底线退化。以竞次手段所获得的所谓竞争力,其内在是一个民族向道德野蛮状态的回归。
“这种以牺牲人民福利,降低社会伦理标准为代价来换取所谓国家竞争力的办法,是一种典型的竞次。
“新的廉价劳力的大量出现和就业难的问题,我相信总会对现行庞大的公务员体制产生冲击。因为,在你们的下方,还有一个半饥半寒的庞大的群体。只有尽快拓展他们的生存空间,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他们才会不眼红幸福的你们。我认为,善待穷人,穷人则是富人的福利。”
就在陈洪这篇文章见诸博客三天后,中共中央十六届六中全会在北京召开,会议的主要议题是研究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这是近25年来,中共中央全会首次专门研究社会事务问题。
据新华社报道:“在过去的20多年里,中国已从一个收入分配较为平均的国家,迅速成为贫富差距之大位居世界前列的国家之一。
“中国城市居民收入差距的基尼系数已超过0.4的国际警戒线,10%的最低收入家庭财产总额占全部居民财产不到2%,而10%最高收入家庭的财产总额则占40%以上。”
新华社还引用中共中央party校科学社会主义教研部主任严书翰的观点:“六中全会后,中央将重视从操作层面解决公平公正问题,而不是停留在理论上。”然而,他同时提醒说,“中国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人们对公平的期望值不能超越社会阶段。”
出租司机和交警互换角色3天 体验对方辛苦
2004年春节联欢晚会上,冯巩和周涛合作的小品《马路情歌》,因为将出租司机和交警的角色刻画得深刻生动而深入人心,人们很习惯地称交警和司机的关系像是“猫和老鼠”。
为了能互相理解对方工作的艰辛,省会出租车爱心车队的闫晓会师傅和省会新华交警大队的交警姜辉,在10月15日到17日进行了角色互换。
-人物档案:
★闫晓会:31岁,省会爱心出租车队队员。驾龄13年,开出租车7年。
★准备:得知自己要体验几天交警的真实生活,闫晓会非常兴奋,提前几天找来一些交通法规的书籍进行学习,并专门跟随新华交警大队袁建奎副中队长学习了交通指挥手势。经过几天的培训,闫晓会掌握了基本的交通指挥手势和规则。15日下午,在和平路和中华北大街交叉口的交警岗亭,闫晓会换上了专门为他找来的交警制服。
★镜头一:骑车带人闯红灯不承认
时间:16日9时40分
地点:和平路与中华北大街交口
闫晓会正和一位交警一起在路口的东南角纠正行人违章。突然,他看见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同伴骑自行车过来了。年轻人是沿着中华北大街由南向北骑,闫晓会急忙上前将骑车的年轻人拦住,“停车,骑自行车不允许载人。”
一看见有人在查,骑车的年轻人急忙下来了,趁这个机会,后座上的另一位年轻人一溜烟跑了。结果,骑车的年轻人就是不承认刚才带过人。闫晓会拿他也没办法。
“就算你刚才没带人,你刚才也闯红灯了。”闫晓会说。
“闯了怎么了?”年轻人看起来挺不服气。
“交通法规明确规定,不允许闯红灯,这样很危险。”
“我不懂交通法规,没学过。”
“那好,我给你解释解释交通法。”
“我忙着呢,没时间。”
“这样,你先把车子放在这儿,你先去办事,办完事回来学习。”
就这样,闫晓会苦口婆心地和那个年轻人谈了半天,后来,年轻人看到这里,实在没办法,才低头承认错误,自己确实是带人闯红灯了,并希望得到从宽处理。最后,闫晓会对年轻人进行了一番教育后将他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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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晓会(右)接受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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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指挥的闫晓会(右)动作有板有眼。
★镜头二:酒后驾车伺机开溜
时间:16日20时―21时30分
地点:和平路与友谊北大街交口
一辆辆机动车呼啸而过。闫晓会将一辆小轿车拦下,上前,站在车门旁,敬礼后对司机说:“师傅,请吹一下测酒仪。”
司机摇下车窗,用嘴对着测酒仪吹了一下,显示数字是150,很明显,司机属于酒后驾驶。“对不起,您现在属于酒后驾驶,请您出示驾驶证。”
就在这时,从小轿车的副驾驶座位上下来一个人,上前就将闫晓会一把搂住:“哥们,给个面子吧,开车的是我一个朋友,我请他吃饭,稍微喝了点,这次就算了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闫晓会一边挣扎,一边拒绝。就在这个工夫,那个小轿车的司机一边假装靠边要停车,忽然一踩油门,从闫晓会的身边冲了出去,一溜烟地跑了。
闫晓会看着跑远的小轿车,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对那个副驾驶座位上下来的人,也只好放行了事。
★镜头三:不识路线违章左转
时间:17日14时许
地点:和平路与中华北大街交口
常在省会开车的人都知道,中华北大街由北向南行驶,和平路口禁止左转。闫晓会就在这个路口的东南角纠正违章左转的机动车辆。
不一会儿,一辆外地牌照的小车违章进行了左转弯。当小车刚刚往左拐过来,闫晓会上前将车拦下,照旧是敬礼,然后说“对不起,您刚才违章左转,按规定应该进行处罚。”
司机急忙摇下车窗:“对不起,我们是外地来的,第一次来石家庄,我们想去医大四院,还不熟悉路况,你看这……”司机显得很着急。
经过与带班交警协商后,闫晓会将车放行,并指给了司机到医大四院的正确行车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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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辉开始体验的哥生活。
★体会:说交警是“马路吸尘器”一点不为过
“说句真心话,做交警挺不容易的。就拿我来说吧,才站了3天岗,每天不停地打手势,就把我累得腰酸腿疼的。”闫晓会告诉记者,除了打手势之外,眼睛还得不停地观察车流量,特别是上班高峰期,得尽快让车辆安全通过。另外,交警的注意力必须得高度集中,不能有任何马虎。
“16日那天,我从早上7时就到了路口站岗,一直站了一天,晚上还得上路夜查,一直到21时30分才结束。一天下来,上了14个小时班,实在很辛苦。三顿饭根本不能和家人一起吃,只能在路边小摊上将就着垫巴垫巴。”
对于小品中认为交警是“马路吸尘器”的说法,闫晓会算是有了深刻的感受,“15日和16日两天都是雾天,空气很脏,在路口站一天岗,脸上全是黑的,吐出来的痰也是黑的。”
-人物档案:
★姜辉:32岁,新华交警大队交警,从事交警工作10年,驾龄7年。
★准备:17日15时,做了10年交警工作的姜辉脱下了警服,换上了便装,开着闫晓会的出租车,上路体验了一把出租车司机的酸甜苦辣。
★镜头一:首次载客忘记打表
开上出租车后,姜辉由于不熟悉出租车的业务,很长一段时间拉不上活。后来,好不容易在新华集贸市场找到了第一个活,一个乘客要打他的车去新华路和维明大街附近。
“师傅,去哪里?”乘客一上车,姜辉很热情地打招呼。
“到新华路,维明大街附近。”乘客回答说。
快到维明街时,姜辉忽然发现,自己忘记打表了,慌忙之中,他赶紧将空车牌扣下。路上还算顺利,将这个活顺利拉到目的地,他得到了5元的票款。
★镜头二:为找零自买饮料
送完第一个乘客后,姜辉开着出租车沿着马路一直走,由于没有经验,拉的活比较少。第二个乘客在上车后要到煤机街和裕华路交叉口。路上开车比较顺利,到目的地后,打票显示是19元钱。
“给,这是20元钱,给我打张票。”乘客递过来一张20元面值的纸币。
“哦,”姜辉下意识地去摸口袋,“坏了,没带零钱。”但必须给乘客找零钱。无奈之下,姜辉下车去买了一瓶饮料,才将1元钱找给乘客。
★镜头三:一趟顺活挣了7元
第三个活是在返回的路上拉的,在医大二院附近,一名乘客招手将姜辉的车拦下,上车后,乘客告诉姜辉,“我到医大三院。”
“好,”姜辉一边答应着,一边启动了车辆,很顺利地将乘客送到了目的地,然后打票,收钱,一共得票款7元。
姜辉体验的时间比较短,到18时多,姜辉就将车交给了闫晓会,不好意思地说:“总共得到了31元钱的票款。照这样干的话,肯定得赔钱。”
★体会:出租司机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刚开始不太适应,没意识到自己开的是出租车,是要拉活挣钱的。后来意识到自己的车总是空车,才有意识地靠右侧行驶。而且,刚开始不注意路边的乘客招手。”姜辉告诉记者,“做出租司机确实挺辛苦的,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方面要看活,一方面要注意交通安全,不能出事故,而且还不能违章,所以司机的精神非常紧张,一直处在高度集中的状态,非常不容易。而且一旦被交警查住,往往就得被扣分或罚款,辛辛苦苦白干好几天。”
姜辉告诉记者:“开车时间长了,出租车司机都容易患上腰椎、颈椎等方面的毛病,而且吃饭没有定点,容易得胃病。一碰上下雨下雪天,还容易出事故,我当交警这么长时间,发现出租party龅氖鹿事史浅8摺!?br />
另外,姜辉表示,出租车司机的活还存在一定的危险性,比如经常碰上一些坐车不给钱的乘客,俗称“砸罐”,如果是这样的话,司机往往一分钱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