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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微软雅黑]化 州 之 战[/FONT]
[FONT=微软雅黑] [/FONT] tianya/文
[FONT=微软雅黑]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东风派和红旗派是两个互相敌对的派性组织,它与化州的武斗有极大关系,也有与电白的武斗有很大关系,须从许多方面说起。
1967年2月15日,驻湛江解放军支左办公室拘捕因印制传单出现错字的湛江通用机械厂工人麦九等4人,并以“反革命”罪判处麦九等人有期徒刑,此事引发了本市群众组织2000多人在赤坎区公安分局门前静坐示威,还有接到消息后,有部分包括电白县第一中学、第二中学在内的学生,也跟着本校红卫兵头头坐汽车去湛江声援反对支左办公室的做法。
那时,许多传单都是用蜡纸垫在钢版上进行人工刻写后,再人工油印的,很少是人工排版印刷的,稍不留神,就容易出现刻错。他们认为麦九等4人不是故意的,这次静坐示威历时28天,造成了很大的社会影响,麦九等4人最终被无罪释放,但静坐示威事件导致了造反派阵营的分裂,后来分出了东风派和红旗派(简称旗派)。
东风派和红旗派这名称最初来源于广州,前者俗称保皇派,后者俗称革命造反派。这两大派别都各有一条松垮的政治组织路线延伸到省内每一个专区,甚至外省,与旗派观点相同的可统称旗派,与东风派观点相同的,可统称东风派,这时,已是亲不亲、派系分了。
在湛江专区13个县市中,最早发生围困55军支左官兵和抢夺武器弹药系列事件的是在湛江市区,电白县树仔乌石村人,原55军汽车兵陈始对此回忆说:
“学生仔好多,55军有两个连队在中共湛江市委大楼支左,被一帮学生仔围困两天两夜,要部队表态支持一派,不得出来,兵仔饿到头昏眼花,(部队)取尿桶担饭粥去(给这两个连队吃)。(后来湛江)南海舰队支持一派(指东风派),55军支持一派(指旗派)。55军被喊做黄狗,海军被喊做灰狗,海军穿灰色军装。
“55军一个师驻守柳州市。文革时,55军官兵到桂林支左,一个师在台山县,专门种田,一个师在海康县。55军的军火库在湛江麻章合流村东岗岭,头头为了抢夺军火,派一些女学生,那时穿倒阿确良,企度第一层,第二层是学生仔,第三层是一些公仔(老人),不让解放军入场,部队调一个营去包围。麦九发号,喊‘冲’,班长开枪打伤麦九阿手,不准伊抢武器弹药,抢走武器弹药怎么得了。部队用麻袋笠倒麦九,捆好袋口,放上车,我和通讯科长负责开车,怕人抢走麦九,我人急急开车载麦九回海康县师部营房(关押),无人理睬伊,时间长了,天气热,他阿手发炎,后来截肢。”
最早的第一次武斗发生在湛经市赤坎区。6月6日凌晨1点,湛江旗派与东风派在赤坎区发生武斗,11人无辜丧生,自此“派性”武斗升级。
在湛江专区下辖的湛江市、茂名市、徐闻县、海康县、遂溪县、廉江县、吴川县、化州县、信宜县、电白县、阳江县、阳春县中,湛江市是最早分出两派的,即系红旗派和东风派。为了解决闹派性问题,9月下旬,周恩来总理电召湛江旗派、东风派代表到北京谈判,停止武斗,同时应邀上京汇报本县、市文革运动情况的还有湛江专区的各个县、市代表。湛江市两派代表在京达成了《关于制止武斗,恢复革命秩序紧急决议书》,但这份《决议书》并没有迎来休兵罢战的和平曙光。
鉴于湛江市区太乱,为了稳定局势,强化社会秩序管理,10月4日,奉中央军委命令,广东省军区成立中国人民解放军湛江警备区司令部,电白县人民武装部副部长苏观保调任湛江警备区司令部副司令,但湛江依然是八方风雨。
湛江专区各县市的两派设立了自己的联络站。旗派电白县第一中学毛泽东思想造反兵团核炸司令部,简称核炸、核派,其联络站设在电白县工人文化宫,外地旗派人员来县工人文化宫,每餐伙食标准3毛钱;东风派电白县红色革命造反总司部,简称县革总司,俗称司派,县革总司联络站设在水东南华旅店。核炸和县革总司一样像修锅匠拉风箱,与外地同派也有来有往。
以前,各县市两派的同派来往,各自一时尚未形成强有力的联合阵线,后来情况发生了实质变化,东风派阵营更加积极纠集湛江专区各县市同派观点的力量,互相支持,风雨同舟,企图抗衡或消灭或削弱对方,旗派阵营也进一步加强湛江专区各县市同派组织的联系,以共同对敌。在此期间,曾经常有一些湛江旗派学生到水东串联,一名旗派学生在县人委遗落了一支左轮手枪,返回湛江后才忆起,隔两日来找与自己有过接触的崔水中,这支手枪明明是崔水中拿了,他硬是不承认。左轮手枪是当年参加武斗者的至爱。丢失手枪的这个年轻人闷闷不乐地回湛江了,走的倒也平平安安,而有人却遭遇不幸:一个湛江旗派学生在望海岭葵园走路迷失方向,被电白县瓷厂司派偶然抓住,遭该单位派头下令枪杀;另一个来水东串联的湛江旗派学生在电白汽车站等车回去时被司派抓住,遭暴打、割肉块,划破脸蛋,等于古代为囚犯打金印了……
随着,湛江专区各县市两派矛盾的空前尖锐、激化, 1968年5月,东风派湛江专区汽车站“捍派”开了一次会议,会上提出要把全专区运输系统的同派人马组织起来划片联防,会后,他们就此向湛江专区无产阶级革命派保卫红色政权联合指挥部(简称湛江联指)提出这项建议,并获得采纳。捍派、湛江联指属于东风派阵营,湛江联指无形中扮演了全专区东风派的最高统帅部角色,同月份,湛江联指先后两次在湛江市霞山召开两次全专区各县市联防会议,县革总司洪愚文、陈艽等12个县市的东风派头目出席,最后一致决定把湛江专区设立两个联防区和一个独立县,并沿用军队的体制,下设司令部、政治部、作战部、后勤部、宣传部等。
第一联防区:湛江、遂溪、廉江、徐闻、海康。
第二联防区:化州、高州、信宜、电白、茂名、吴川。
独立县为阳春县。
阳江县工农革命造反联合临时司令部,简称‘阳江临司, 属于旗派阵营,它的对立派是阳江县红色革命造反司令部,简称红司,属于东风派阵营。阳江临司在阳江县军管会和阳江县人民武装部的支持下,一派独大。湛江联指无法插手阳江。
湛江联指同时布置各县市控制银行、电话通讯、水上运输及筹集款粮、筹集枪枝弹药等有关事宜。
会议决定各县市要迅速建立武斗专业队,由湛江联指统一指挥,并同时编出作战密语、暗号、各县、市主要公路代号等一套方案。
县革总司早前已设立了司令部、政治部、作战部,宣传部、后勤部、医院……
湛江联指建立了同派的统一阵线后,同时,把毗邻广东的广西玉林联指也牵扯进来了。传说,湛江联指和玉林联指第一个军事联合行动目标就是打掉水东核炸,但摸清对方的“家底”后,县革总司只用了一个上半夜就赶跑了核炸,于是,湛江联指、玉林联指把进攻目标改为打旗派化州县大筹委派(含红影兵团),史称化州之战,也有人戏称是八国联军打化州,其实是十多个县市打化州——玉林联指派的兵力来自广西玉林专区下辖的玉林县、贵县、桂平县、平南县、容县、北流县、陆川县、博白县。
打县大筹委派,需从化州县大筹委和东风派化州县联总说起。
根据化州县志记载:1967年1月27日,在上海“一月风暴”影响下,本县造反派头目组织几百名干部、职工,于当天晚上集中县委会门口球场,召开“夺权”大会。28日零时宣读“夺权”通告,中共化州县委、县人委领导被迫交权,是为本县有名的“一▪二八”夺权事件。在夺权过程中,造反派发生分歧,形成对立的两派观点。在以后几个月中,开展“夺权糟得很”与“夺权好得很” 的大辩论,进而发展为两大派性组织:旗派化州县无产阶级革命派大联合筹备委员会,简称县大筹委;东风派化州县无产阶级革命派大联合总部,简称县联总。
参加大筹委派的是学生多、干部知识份子多,参加县联总派的是工人多、农民多。
据化州县志记载:“1967年11月,化州缫丝厂工程师、县政协常委罗裕声被县联总武斗队杀害,是为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化州县内派性组织首次杀人事件。”自从罗裕声血案发生后,令县大筹委派对县联总派的敌意如同火上浇油……1968年5月29日,县联总、县大筹委在县城下宝山“发生激烈武斗,双方投入武斗人员共100余人,使用了轻、重机枪等武器,死9人”,此后,县城连续发生大型派性武斗,致邮政、通讯、交通一度全部中断……谣传,一派捉到对立派人员打死了,把死者放入镪水池溶解,销尸灭迹。县联总派与大筹委派对抗,县联总派大都是居于劣势。
现在的局面是在化州县城,县联总派主要势力在鉴江以东——河东,大筹委主要势力在鉴江以西——河西,大筹委派占据化州老城区和宝山、狮子岭、沙窝岭。两派“隔江而治。”
县联总派迫不可待要反击对方,消灭对方,但凭自己的实力无疑是拳头舂辣椒——辣手。在苦盼的日子里,县联总派终于盼到了大战大筹委派的机会了。关于这场化州之战,卷入最深的其中一个县是吴川,这里先说说该县的事。
吴川县境内每个公社、镇都有两派,派名不同,皆以观点、立场归入不同派性组织阵营。吴川县两大对立派的名号是:
旗派吴川县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联络站,简称县批资站,驻地吴川县第二中学,主要成员包括吴川第二中学学生,工人、农民、干部、是全县同派中势力最强的派性组织,坐第一把交椅的派头不详,主要头头是吴川县第二中学学生苏朝新、韦家良等人;
旗派无产阶级革命小将指挥部,简称小将指挥部,以吴川县第一中学学生为主体,是纯粹的学生军,驻地吴川县人民委员会招待所,头头为吴川县一中学生赵子峰,他本应1967年7月高中毕业;
旗派六六六战斗兵团,其成员结构不详;
……
东风派吴川县无产阶级革命派联合总部,简称县总部,县总部第一号人物为当时的科级干部秦斗提;
东风派吴川县联指
……
南海舰队支左军官张良池支持吴川县旗派(小将指挥部、县批资站、六六六战斗兵团……),吴川县人民武装部和吴川县军管会则支持东风派(县总部派、吴川县联指派),一批旗派学生为此到吴川县军管会静坐了30多天,抗议当局支持东风派,打击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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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微软雅黑] 1968年[/FONT]
[FONT=微软雅黑]1月4日,县总部派到兰石公社截击旗派组织,在兰石小学以手榴弹炸死两个初中生,其中一个死者是女生,炸伤5人,1月6日,兰石旗派抬尸到梅菉游街抗议,又被县总部派开枪打死一名游行者。1月20日,县批资站派与县总部派在塘缀公社发生武斗,打了6昼夜,打死14人,其中一名死者是旗派学生龙志祥。
……
5月19日,县总部派攻击旗派驻地吴川县人民委员会招待所(简称县人委招待所),打了两天,双方死3人,县总部派被击退。同月下旬的一天夜晚,赵子峰在县人委招待所被打死,吴川王村港镇新梅村人,原吴川县第一中学高中毕业生邓光东回忆了赵子峰事件,说:
“吴川县学生参加旗派的多。我是小将指挥部的成员,小将指挥部设在县人委招待所,这是旗派学生的中心据点,吴川县建筑公司是县总部派据点,这两座据点都在梅菉镇解放街,互相斜对,彼此相隔100米远。那天夜晚,塘㙍公社人,小将指挥部第一号人物赵子峰,佩戴一支驳壳枪,登上了这座据点的二楼,刚好被对方的探照灯光束扫射过来,俯仰之间,对方的机枪子弹即刻击穿了赵子峰的头部,下半夜,小将指挥部安排人把赵子峰的尸体用草席包裹好随全体成员撤退到3公里外大江山南岸蛇岭上的吴川县梅菉糖厂,并把他的尸体临时埋在一块菜园里。赵子峰辞世后,小将指挥部的当家人是苏朝新,韦家良……”
吴川县梅菉糖厂干部、职工全是旗派,小将指挥部全体人员在该单位暂时住了下来……
6月
16日,县批资站武斗队62人乘汽车从茂名市鳌头经高州石鼓到化州县,在平垌村停留时,遭吴川联指派、化州县联总派的围攻,双方激战一日两夜,打死7人。”这支县批资站武斗队最终在平垌村甩脱了吴川联指派、化州县联总派,县批资站武斗队的目的地是广东红阳农场……广东红阳农场在化州县城西北约30公里的地方,一条县道经过农场旁边,沿着县道往北1公里外是狼窝河,狼窝河很宽,水流向西面的廉江县河唇鹤地水库,狼窝河的北岸是红阳农场中学、乳胶厂,狼窝河的南岸红阳农场汽车队、油库,狼窝河桥头南端是县联总派据点,那日上午7点许,狼窝河河畔响起了阵阵激烈的枪声,原来占据红阳农场中学的县大筹委派武斗队向联总派据点发起了进攻,而吴川县批资站武斗队则从南面红阳农场七队攻过来,县联总派腹背受敌,攻方打死县联总派5人,其中一个姑娘被打死在原红阳农场油库遗址范围的一棵菠萝树下。县大筹委派、县批资站打跑桥南据点的县联总派后歇马广东红阳农场场部……
……
吴川县塘㙍公社有旗派的据点,化州之战打响前,小将指挥部人员全都转移去了塘㙍公社,他们在塘㙍公社“候命出征”化州时,另一支县批资站武斗队与县总部派在塘㙍打了一仗,一名塘㙍旗派学生被打死,对方退去。根据湛江红旗四反指挥部在高州城区召开的会议精神,吴川旗派100多人(县批资站派、小将指挥部派、六六六战斗兵团)在25日夜间从塘㙍墟分乘南海舰队海军的三辆军车去化州县城,大家藏身化州县城郊区农村(注:旗派堡垒村),邓光东等旗派人员负责后勤工作。
28日,在广东红阳农场场部的那支吴川县批资站武斗队与县大筹委又投入了一场新的战斗,在红阳农场场场部与县联总派交战,“双方出动400余人,打了1天多,打死8人,伤多人。”这一仗又是旗派获胜。古话说:“力能胜贫,谨能胜祸”,然而,吴川县批资站武斗队从红阳农场胜利归来,不注意搜索前面敌情,第二天清晨途经建设农场场部办公区以南几十米的大路时,不知道该农场此时已被部分东风派武斗队占领,对方人多,开枪拦击批资站武斗队,其中批资站5个青年被活捉,当天东风派凶手就把这5个青年绑往207国道边建设农场橡胶加工厂的隔离山头砍杀,个别遇害者的头联着肉皮垂挂到胸部……
同在29日,湛江、茂名、化州、电白、遂溪、廉江、高州、吴川的东风派武装份子,东风派广西玉林联指武装份子以及湛江联指的后勤人员云集该场,建设农场一带瞬间成为一个十分热闹的地方。
广东省建设农场场部建在一座山头上,东风派在场部及其附近一些岭头、平地搭建了大量的临时稻草屋,供各县市武斗队歇宿。湛江联指头头在该场学校设立临时大本营和后勤保障基地,东风派大小头目在学校召开作战会议,出席人员包括广东新时代农场退伍军人,干部,东风派化州县联总总指挥唐锦魁、县革总司李智、陈艽。
湛江联指集合各个武斗队做战前动员报告,部署每条攻击路线,把战斗任务分下到每一个作战单位,传令全体指战员统一在左臂上各栓一块黄色小布块,以区别于旗派;东风派湛江专区卫生学校护士班50多位姑娘担任战地救护员,红十字救护车开赴前线待命,古有花木兰“弯弓征战作男儿,梦里曾经与画眉”,其代父从军抗击蛮夷,保家卫国的故事千古传颂,今主动到战场服务的却是不爱红装爱武装的人见人爱的少女们,她们现在面对的敌人是同文同种同风俗习惯的旗派……;那些年轻的东风派“阿兵哥”个个荷枪实弹,生龙活虎,开赴战场时,没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那种悲凉的气氛,他们为捍卫自己认定的正确路线而死,死去犹能作鬼雄。
狮子岭,在化州县城西侧,东起化州郊区,西至三里堂,南起河唇 ——茂名铁路化州段,北至上郭村南,面积0.5平方公里。狮子岭海拔近60米,地形似狮子喝水,故名。化橘红是一种治疗疾病的宝贵药材,原产于宝山,这是宝山名称的来历,宝山虽然只有狮子岭一半大,但宝山和狮子岭一东一西,比邻相守,其山势斜陡,两者的坡度多是50度角到60度角,都是化州县城的藩卫,与相距约300多米远的沙窝岭互为三角之势。
30日至至31日,化州县联总总指挥唐锦魁指挥数以千计的东风派战斗员集结化州城郊外,分路攻打据守化州城区、宝山、狮子岭、沙窝岭的的旗派(含县大筹委派和从电白、茂名、吴川、广西玉林专区四二二等外地来的同派)。此前,为躲避战火,化州城区的许多户老百姓已跑光了。
沙窝岭屹立在一片田野上,与宝山岭、狮子岭形成火力三角关系。沙窝岭岭上岭下长满了许多树林、杂草,大筹委派虽然在岭顶挖了战壕、修建了简易碉堡。但在强敌当前的情况下,大筹委派阵营处于弱势,沙窝岭迟早会等同岩缝里的笋—— 被挟得紧紧的。电白县的司派是攻打沙窝岭的主力之一,那些据守沙窝岭的年轻人虽然借助了狮子岭、宝山同派的火力支持在死撑局面,但还是只坚持抵抗一天就被迫在30日就逃跑了……
狮子岭、化州城区同一天受到了东风派的猛烈攻击。东风派进攻化州城区时,使用了土坦克、迫击炮、七五炮、八二炮、山炮、高射机关枪、轻、重机枪及各种武器攻击旗派的地面工事及占据的楼房,旗派步步后退,在攻入化州城区后,俘虏了一批旗派份子,包括水东红革联陈泰水、李日楷。陈泰水、李日楷这两人是炉里的毛铁——见火就软,跪求不要打他们,陈泰水、李日楷第二天即被押回水东红司驻地囚禁。另一些从羊角去化州支持大筹委派的核派人员见势不妙,突围出来,逃回了羊角。
当东风派仰攻位于化州城区中山路的宝山时,遇到了据守宝山的旗派十分顽强的抵抗,宝山据点是一块硬骨头,东风派不好啃,岭上岭下在“哒哒——”和“啾啾——”一片弹雨声中,东风派不断地炮击岭上的野战工事,在一阵阵的轰轰声中,攻方爬上岭腰一次又一次,被打退一次又一次,打了一天一夜,东风派和旗派互有伤亡,虽有狮子岭旗派就近互相支持,但守军奋力抵抗后,宝山还是攻陷了。
东风派一时拿不下狮子岭,31日,一位经历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老红军神情淡定地叉腰站在田垌,他是个东风派的军事顾问角色,此刻,他以望远镜观察狮子岭旗派阵地,并亲自指挥东风派对旗派最后盘踞的狮子岭发动一波波的进攻,各县、市武斗队轮流担任主攻,由远及近逼向岭下,伴随着震耳的炮声、枪声,狮子岭不时升起一股股的硝烟……
站在宝山通过望远镜能清楚地看到狮子岭旗派的阵地以及旗派人员的一动一静,为了扩大杀伤力,打出派威,打服旗派,东风派占领宝山后,立即祭出奇招,在宝山顶峰捆绑炸药包放在炮口点燃导火索,然后向瞄准的目标发射炮弹,炮弹和炸药包一前一后飞到狮子岭,旗派有的被炸死或被炸伤……
在狮子岭以东的山脚下是化州县气象站大院子,红三司炮手严▲光在那里正用望远镜望狮子岭,也在寻找炮击目标,原粤桂十三团一个连长(又一传说是抗美援朝老兵),身残志坚,他是神炮手,行路跛脚,被旗派用竹竿、座椅、绳索做成的临时轿子抬着在狮子岭岭顶四处侦察目标,他发现了严色光,立即准确目测出目标距离,指挥炮手连发三炮,弹片炸中严的额头,当即死亡,伤两人。
东风派头头看似当年水寨梁山泊头领宋江领兵围城,声势浩大,不可抵挡,然而以县大筹委为首的旗派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都是年轻人,脑瓜灵活,从小看过许多次《地雷战》电影,在战斗中成长,积累了一些对敌斗争的经验,在狮子岭顶筑成许多工事,形成火力交叉射击网,还在岭腰、岭顶四周布下地雷阵,插下一面面的小红旗,竖起一块块的木牌,画着打叉叉的黑色骷髅图,上写“小心地雷”的警告语,有的区域埋着地雷,却标明是安全区,真真假假,真假难辨,没有专业工兵、没有探雷器,瞧那一块块插在地上的板仔骷髅图就令人心惊肉跳,各路包括广西玉林联指派在内攻打狮子岭的“阿兵哥”虽有炮火的掩护,但长时间裹足不前,不过,他们人多,是轮替上阵的,可以逸待劳,而旗派被困在岭顶,要把守各处阵地,兵力不够,疲于奔命,又不敢有放松防备……现在承受着连续不断的来自宝山和狮子岭下的炮弹、炸药包,机枪、步枪的密集子弹,在枪炮声掩护下,越来越多的东风派战斗队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从东、西、南、北像虫子那样蠕动着攻狮子岭,从白天打到黑夜,又从黑夜打到天亮,东风派战斗队前进到哪里,后勤人员挑的饭菜就挑着哪里,大家按时按餐进食,饿了,吃饱了肚子恢复了战斗体力,歇息完,又往上攻,同时把一门门炮拆卸来扛上了狮子岭……狮子岭旗派后勤保障条件差,独力难支,他们有的被枪弹打中脑袋,溢出脑汁,有的打中肝脏……大部分旗派最后杀出了重围,而有的不幸当了俘虏。
东风派电白县的红一司、红二司、红三司、红四司、水东红司、水东红司小将都参加了这场化州大武斗。
水东红司梁献瑞参与了这场战役,他回忆说:
“狮子岭很大,打狮子岭很难。(东风派)每天杀一头牛(备注:每一处营房每天各杀一头牛),杀20头猪,建设农场场部的厨房不够用,在旷地砌了一排排的炉灶,架起了一个个大锅,后勤人员挑饭菜上山吃,饭菜任吃。司派(特指水东红司、水东红司小将共100多人,乘三辆货车)每天去化州县经吴川县境内过时,又从化州经吴川境内返回水东时,冲卡(吴川旗派在公路设的卡),对方不敢开枪,我人也不开枪,来来去去,如入无人之境。”
梁献瑞还说,打仗是轮流上阵的,水东红司、水东红司小将打完这次,回到水东歇息,下次又来,直到把胜利的旗帜插到狮子岭顶峰!
东风派水东红司副总指挥陈水丰回忆说:
“去打化州沙窝岭、狮子岭是1968年6月29日。我带队(打完沙窝岭,又打狮子岭),(我们)已爬起狮子岭,向东风派(注:应为红旗派)的岭顶堡垒开火箭炮,这时,湛江总指挥下令停止进攻,待大炮移前炮击,但大炮装不起来,反而被对方打炮……”
东风派电白县红一司班长林宗川回忆说:
“当时轮到红一司担任主攻。我带头趁黑夜爬上(狮子)岭顶一个战壕,令手下张观就、廖忠仁把守战壕尽头两边,以防旗派偷袭;天亮后,关永忠带领三名红司小将唱着歌仔上来,(旗派)向伊人打炮和用机枪向伊人扫射,吓死关永忠,赶忙趴落,很久才回魂。”
李智的警卫员陈家忠,他当时只有18岁,他跟随李智到了建设农场。李智、陈家忠住在有床的宿舍,夜间用布包住手电筒照明,防止光线放大照射过远,避免引来旗派偷袭,每一晚都换过夜地点,数以千计的东风派人员都住在建设场附近岭头的临时茅舍,大家使用的照明工具也都是手电筒,白天黑夜,有人明哨、暗哨、巡逻。陈家忠说,东风派有许多是退伍兵;也有广州旗派学生下到化州参与对抗东风派;化州县城郊区有一座桥,白天,两派在那里打了一仗,他看到了桥下的血水;攻打狮子岭的枪炮声响了两天两夜,夜晚,站在岭头见到了狮子岭方向出现的炮弹火光,听到了隆隆炮声……
风传,化州之战,东风派和旗派共战死52人,伤68人,其中,东风派吴川县防疫站一个医生,外号“非洲鲫”被旗派抓住活埋;小将指挥部共有30多人去化州支持县大筹委,湛江警备区司令部副司令苏观保的儿子苏朝新和韦家良、李英全(吴川县长歧中学)等五名旗派吴川县学生战死宝山。东风派取得了胜利,俘虏一批旗派人员,其中化州籍俘虏交化州县联总发落。据传,化州县联总派成立前线军事法庭,枪毙俘虏71人。
湛江联指刊物、茂名石油公司捍派刊物、县革总司《前哨》都对当时的化州之战进行过报道。茂名捍派成员徐建荣说,他在捍派刊物看到了写化州大武斗的文章,文章提到了广西玉林四二二派、广西玉林联指派在化州参战。
这一场跨县的大型武斗,卷入人数高达1万多人,“毁坏了房屋17间,动用了国家大批物资和粮食,仅化州一个县即损失人民币46万多元,粮食损失42万多斤。”
当时,300元可买到一块靓地皮,依此估值,这46万等于现在的4亿多元了,人命无价,死的几乎都是未婚的青年、少年,化州这场武斗造成了巨大的生命财产损失!
“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在化州战殁者可不是为了功名富贵,按照派性组织的说法,他们是英雄,死的光荣,所以对于本派死者,旗派、东风派都举行了隆重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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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这是关于文化大革命期间原湛江专区各县市武斗的一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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